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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孟夫人正坐在那裡抹眼淚,卻是怎麼也不肯鬆口,“長樂,你莫要說為娘不疼你,可你這般獅子大開口,侯府實在拿不出這麼多銀錢!”

 孟長樂站在三寸遠之處,眼眶通紅,“母親到底是拿不出銀錢,還是要留下銀錢給阿兄娶妻?有些話不妨說個明白!”

 此言一出,孟夫人頓時氣得心肝疼。

 她直指著孟長樂,手指都哆嗦起來,旋即另一隻手捂著胸口嗚嗚哭泣,“原還說你懂事,比你妹妹乖巧,卻沒曾想眼下一個兩個的,都是這般不省心!”

 “你阿兄娶妻?你阿兄他根本就不喜歡女人!他娶什麼妻?他要真能娶妻,那我可該阿彌陀佛了!”

 孟清月自動無視了那番關於孟行舟究竟娶不娶妻的宏論。

 她只是覺得古怪,孟長樂自回孟家三年,一直都是安分守己的乖順模樣,從未在爹孃面前有過半分忤逆。

 今日,這到底是怎麼了?

 為了一點子嫁妝,竟這樣頂撞孟夫人?

 況且孟長樂原先的嫁妝本就不少,喬家煊赫,孟家自然不能薄待了女兒的嫁妝。

 所以她口中那今非昔比的夫婿,到底是何等家底?難道竟鐘鳴鼎食,猶勝國公府麼?

 孟清月心下狐疑,雖不解其中內情,但她知曉絕不是因為孟長樂失心瘋了。

 可,至今未見有人登門過府,交換庚帖,更遑論請期下聘了——

 所以孟長樂何以這樣篤定,自己一定會嫁今非昔比的夫家?

 甚至不惜這樣大吵大鬧,就怕自己的嫁妝被夫家看輕了去。

 近日之事一一閃過眼前,孟清月似乎抓到了什麼,可是太快,太繁,只略略在腦中飄忽而過,便消失了蹤跡。

 還不等她想明白,上元佳節便到了。

 孟家一行人應邀去喬家赴宴,用完晚膳天色尚早,喬羽提出大家一起去逛元宵燈會。

 元宵節,自然要看燈,因此這一次喬夫人倒沒有異議。

 只是走之前瞪了喬羽一眼,警告他不許再生事!

 喬羽吐了吐舌頭,只是在喬夫人扭頭過去的一瞬間,神秘莫測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