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縱為九五，亦不過棋盤一子

 祝玲瓏點頭如搗蒜，如實回應道：

 “正是如此！”

 “一國之氣數並非恆定不變，是漲是落，與天子言行舉措有關，同樣也與民心有關。”

 “眼下天子好大喜功，不顧底層百姓困苦一意征伐匈奴，多年下來早已是民怨沸騰，加之幾代天子都非是正常繼位，氣數已然是降到了冰點。”

 “正因如此，魔道才會這麼容易答應摧毀那十口龍穴氣眼。”

 “眼下，大乾天子倒行逆施，民心不在、百官不附，外加九州龍穴被毀，一如一條被拔鱗揭甲、放血抽筋的垂死之龍，只待時機將至，便可給予其最後一擊！”

 拔鱗揭甲、放血抽筋......

 許念神色抽動。

 心道果然不愧是在暗中操控王朝興衰成千上萬年的幕後存在。

 這麼多年下來，已然形成了一套完善的流程。

 不動則已。

 一動，便是致命的殺機。

 武道聖地、魔門六道，外加把控各州郡的世家門閥。

 試問？

 又有誰能在這樣的聯手絞殺中，不敗下陣來？

 照許念看來。

 與其說眼下那位坐在皇城當中。

 統帥億萬子民，縱享九州之利。

 擁有世間最無上權勢的存在，是這世間最最尊貴的九五之尊。

 倒不如說。

 那三方隱於幕後，暗中操縱一切的勢力，方才是這天下九州的主人。

 一個有名無實，一個有實無名。

 孰強孰弱，也就不言而喻了。

 “本以為皇朝天子便已經是人間絕巔，貴極天下。”

 “卻也不曾想到，竟然只是幕後棋手眼中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罷了，有用則留，無用則棄。”

 許念心頭輕輕嘆氣。

 他想到年輕熱血尚在時，曾和先帝所立下改變這世道的遠大志向......

 現在回過頭來看，當時有多信心滿滿，現在就有多麼可笑。

 所以先帝死了，他也被流放冷宮。

 “所以說，沒有拳力支撐的權力不過是空中閣樓，看似花團錦簇，卻禁不住哪怕一點風浪，被人一推就倒。”

 “唯有握住了拳，方才是掌握了此世唯一不變的真理！”

 如此思緒，在許念腦海裡劃過。

 他也曾是個心懷抱負的少年，可卻被這昏暗世道磨平了稜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