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靈顯觀內，佛刀如魔

 長刀眉間雪。

 過往的回憶湧上心頭。

 許念想起了那個平日裡總是咳嗽個不停，但眉宇裡卻時常帶著一抹洗不去溫和笑意的男人。

 季秋霜。

 他是一雙兒女的父親。

 是先帝親點的十萬禁軍教頭。

 更是那時，先帝最為信任的四境武夫。

 卻在先帝驟然離世之時，離奇消失。

 許念本以為他是因為手裡染了太多人的血，懼怕在先帝離世之後，遭到報復。

 故而，帶著一雙兒女隱姓埋名離去。

 這是人之常情，沒什麼不好理解的。

 誰能想到......

 他，居然死在了這裡。

 以這樣的屈辱的方式。

 默默注視著身下白骨，許念陷入了沉默。

 時間已經過去了太久太久。

 久到世人已經快要忘記了先帝，更別說當年真相。

 就如同一塊塊殘破的鏡子碎片，永遠的藏匿在了歷史的迷霧當中，難以拼湊出本來的樣貌。

 先帝因何在壯年無疾而終？

 身為他身邊護衛的武道四境高手季秋霜，又為何悄無人知的倒在這個密道當中？

 這些，沒人能說個清楚。

 許念也一樣。

 當年空居高位，卻毫無力量的他。

 只知在一夜混亂之後，整個大內宮城就被被洗牌。

 曾經隸屬於他的司禮監搖身一變，站在了太后那一邊。

 緊接著就是太后懿旨，宣佈福王世子李明源繼位。

 然後登基，改年。

 一切的一切如同走馬觀花般快到了極致。

 等到恍惚中的許念驚覺，所有已經安然落地。

 “唉......”

 他發出一聲輕嘆，用力拔出了插在地面上的長刀。

 刀身震動，傳來陣陣輕吟。

 彷彿刀中有靈，為其再度落入人手而感到興奮雀躍。

 與此同時。

 一縷縷冰寒氣息，順著掌心，漫入許念身體當中。

 “原來，是你將我喚來此處的。”

 手指輕撫在輕薄如雪花般的刀身上，絲絲涼意沁入心間，許念如是一語。

 旋而將身上的鶴氅解下，將遺骨收攏，安放一邊。

 沒有著急回返，而是注視向眼前的石門。

 下來前，他曾想到過很多。

 比如：

 假山合攏，將自己困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