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夢魘

 是夜，漆黑的夜晚，一輪明月在層層黑雲裡若隱若現。 

 林清清睡不著，有些煩悶的起身披著衣服出門在庭院石階上坐下，抬頭望著天空發呆。 

 再過幾天，他們就要起身回去了，這原本是件開心的事情，可是林清清卻無法開心起來。 

 聽說京都又死了一些人，午門街道的血染紅了地上的磚石，無論如何清洗，經過都會聞到淡淡的血腥味。 

 這讓她作嘔，她圍觀了殺頭，雖然被三叔捂住了眼睛，可是她依然聽見了，這是她第一次清晰的感覺到生命的脆弱，牽連九族不再是電視劇裡的一句話，是真真切切的生命流逝，作為旁觀者，她無法形容這種感覺。 

 林友文有些後悔不該心軟帶她去刑場，這本就不是一個孩子應該去的地方，哪怕某些時候他並沒有把她當小孩子。 

 林清清雖然第一次看到刑場行刑，但不是第一次看到殺人，但是都沒有如此血腥震撼而已，血腥味彷彿就在鼻尖匯聚。 

 “嘔…”林清清猛的趴在石階乾嘔不止。 

 “清清，你沒事吧，哪裡難受告訴我。”躲在暗處看著林清清的林友文快步上前抱住林清清。 

 林清清搖了搖頭，身體有些發顫，林友文二話不說抱著她準備去找大夫。 

 “三叔，我沒事…”林清清知道他擔心自己，讓他不要聲張，不想驚動其他人。 

 林友文看到她堅持的目光還是停下了腳步，還是將披風給她披上。 

 一大一小的兩人漫步在月光下，坐在石凳上，林清清俯首趴在桌子上，神情有些傷感，又有些迷茫。 

 “三叔，你說人為什麼活著？”聲音奶聲奶氣又有些低落，讓他有些側目，這個話題違和但深刻。 

 “這世間千萬人有千萬個活法，清清，你是不是還被刑場的事情影響，都是我不好，不應該帶你去的”林友文以為她是被嚇到了。 

 “三叔，你當官開心嗎？你寒窗苦讀奪得功名光宗耀祖，聽聞太子殿下對你很好，可是他好像隨時會被廢，你會不會死呢？” 

 “清清…”林友文想叫她慎言，可是看她這樣的模樣又不忍責備她，只覺得她確實是被嚇到了，才會如此胡言亂語，看來還是要請大夫給她看看了。 

 “原來株連九族真的存在…”林清清將頭埋在臂彎低語，林友文將她擁入懷裡撫摸她的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