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徐束:這世界就是踏馬的一個環
在這悠久綿長的死寂之中,最終李濤抿了抿髮乾的嘴巴,率先打破沉默道:“你都上青雲榜了,統轄局沒有安排巡邏隊跟著你出城拓荒,積攢初始貢獻點嗎?”
“沒有哦……”徐束雙目無神,心想我怎麼給你解釋,統轄局今天才認識我?要不我給伱看下我的入學證明?
話說統轄局會安排新超凡者第一筆貢獻點的獲取,直接派巡邏隊的人保護?待遇真不錯啊,那我可以申請嗎?
徐束心中有了不少想法。
而李濤在天文會任職十幾年,卻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種情況。
他沉吟會兒說:“既然如此,就只能用這樣兩個方案了,第一是將這筆貢獻點轉為等價值的現金,正常來說1貢獻點差不多是1萬,不過大家都默認會有漲幅,這筆錢按漲幅兩成算,可以由我們支付給你60萬現金。”
徐束皺了皺眉。
1貢獻點=一萬塊現金?
看起來漲2成划算,可是錢好掙,貢獻點難攢。
而且貢獻點想換成等價的黃金的話隨時可以換,黃金想找人換貢獻點,就肯定要等人交易的,到時候沒準匯率還高了也不一定。
所以綜合考慮,這筆買賣肯定不划算的。
他便直接問道:“第二種方案呢?”
“第二麼,就是我們天文會先欠著你這筆貢獻點,等你什麼時候能打開交易區了,我們隨時支付。”李濤說著。
雖說是欠錢,但他絲毫不臉紅,因為天文會作為後末日時代,人類聯盟實際上的最大掌權機構,權威說一不二的。
倘若這小子敢出言不遜,問什麼“天文會該不會賴賬吧”這種混賬話,那他說什麼也要教育一下對方了。
這樣想著,李濤甚至頗有些期待看向了徐束,希望他能夠這麼說,好讓自己過一把為人師表的癮。
“傳道授業解惑”向來是天文會一直以來的信念。
“那你們天文會會不會……”徐束果然張了張嘴。
“會不會什麼?”李濤鼓勵的看向徐束,心情激動起來。
好好好!臭小子,看了名字我就認出你是鐵甲蠻牛!年紀輕輕上了青雲榜,卻連基本常識都不知道,定然是上學時候不認真,不好好學習!
還敢對我們天文會抱有懷疑!看我怎麼替你父母教育教育你!
這一刻,心中熊熊燃燒的烈火,已經將他之前的喜悅和悲傷衝散了。
他現在只想狠狠地教育這個小孩!
快說吧孩子,說出那句話!說出來,說出來!
說出來呀!
徐束看著不知為何,眼神古怪的李濤,猶豫著道:“會給我利息嗎?”
“……”李濤的表情一下子就僵硬在臉上。
“嗯?李主任,這樣可不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李濤牙齒都要咬碎了。
你小子當天文會是什麼?利息?簡直可惡!
“首先不會有利息,其次看來你已經做出了選擇,那就先欠著吧,我加你好友了,你通過一下,什麼時候開通交易區,可以收貢獻點了,什麼時候通知我,這上面的通緝令我就給你為你完結掉了。”
李濤公證官當著徐束的面給他看了操作過程:
【通緝令:盧炳威,二級哨兵】……
看著那個熟悉的名字,他手指微微顫抖著,點擊——【通緝完成!】
【確認信息:新曆十八年11月23日,d8B3區天文會;】
【公證官:李濤,二階棋士】
【捉刀人:顧盼,一階力士】(注:賞金待支付)
呼!
李濤長出一口氣,添加了徐束道好友信息:“你確認一下。”
徐束點了點頭,問了嘴:“捉刀人?就是賞金獵人咯?有什麼要注意的點嗎?”
李濤點頭:“差不多意思,拿了天文會的懸賞,默認你為天文會辦事,天文會並不會限制你或者主要給你發任務,不過有過捉刀人的記錄,你下次可以主動來接取一些通緝令,算是你為天文會立過功的一種身份象徵,其他沒什麼要注意的……哦,有一點。”
徐束正在琢磨是不是可以靠這個賺錢,聞言便隨口問:“注意什麼?”
李濤笑了笑:“不要讓你自己上通緝令。”
說著,他走到門外,離開前招了招手:“小喻,帶他出去吧。”
“好的。”
剛才穿著灰色西裝,氣質幹練的年輕女侍者回來了:“徐束先生,我帶您出去,對了這個是捉刀人的獎章,請您收好。”
她一邊說,一邊拿過來一塊金燦燦的小獎章,外面有透明膠體裹住,軟軟Q彈,一面是印著天文會環形建築物的圖標,背後則是八個小字:列陣在我,天地同心!
徐束點點頭,跟隨這個頗為可愛的短髮姑娘,沿著原路返回。
身後拐角處。
李濤走到窗邊,看著落日西陲,突然捂住胸口,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眼眶通紅。
當年那個因為貧窮而經常被老父親帶回家裡蹭飯,會喊自己哥哥的流浪小孩,歷歷在目……
李濤深呼吸,輕輕閉了閉眼,對著西方落日深呼吸:
“讚美太陽,晨曦永恆!”
…………
“徐束先生,我就送您到這裡,歡迎您以後常來天文會,願列陣子庇佑您!”
女侍者小喻右手捶胸,十分禮貌對著徐束彎腰鞠躬道,將他送出了天文會大廳外。
還挺客氣……徐束點了點頭,看了下宛如大學文藝社團匯演的大廳裡那種宛如超脫世外的清閒寫意,眼底閃過一絲豔羨後,快速離開,主動替他們關上了門。
啪嗒!
門一關,隔絕了內外。
琴瑟和諧的大廳內,依舊是琴聲陣陣,書聲琅琅。
為首的那位老頭畫家本來在窗邊坐著,從背後看像是在觀查西邊日落、東邊月升。
他耳力驚人,聽到了一聲門響,忽然一個激靈,睜開眼睛,如夢初醒。
接著,他先是環顧一圈大廳,但什麼也沒發現。隨後若有所思,開悟了一般,刷刷刷地就在畫紙上揮毫潑墨,大筆刻畫,引來不少學生圍觀。
就在這時——
“啊~”
他發出一聲慘叫,兩顆眼球一下子噗嗤爆開,紅白一片,染紅了畫卷!
然後躺在地上不動了,昏死過去。
場內先是落針可聞地那麼一靜,緊接著便熱鬧起來。
學生們大聲疾呼,奔走相告:“不好啦不好啦!韓大師受傷了!”
“快來啊!”
“老師們,快救命啊……”
一時間好多人尖叫起來。
不一會,三個“知乎者也”說得正起勁的儒生打扮中年人就圍了過來。
一個說:“打電話叫藥師協會的人把他抬走……要不你們抬他過去。”
另一個說:“沒事沒事,同學們不要驚慌,韓大師經常洩露天機,平時爆點眼睛啊嘴巴什麼的是常態,大家以後記住了,天機不可隨意洩露的,你們觀星寫籙、拓印刻章時,都小心點,別看到什麼都畫下來……”
最後一個則是走到畫前,激動地搓搓手道:“每一位畫家的作畫,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是勘破天機的預言之物!韓老多日不作畫,今天居然能妙手偶得一幅,快,機會難得,看看他畫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