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2來這開聯歡
博望城館驛。
廂房屋內,昏睡在床的華胥小女帝換上了純白寢衣,受傷嚴重的左臂也包紮得嚴嚴實實。
而她的右手此時、卻被坐右側床頭的男子握在掌心裡,高延宗褪下了銀白鎧甲,只頂著滿頭辮髮和絳紅色軍服守在她身邊,怔怔地望著她恢復了幾分血色的臉,一言不發。
女帝身下躺的這張木床頗為寬大,足夠睡兩個人,如今她右手邊坐著高延宗,左手邊坐著滿身裹帶、只穿了中衣的高長恭。
在她床頭還搬來兩把椅子,身穿灰撲撲道袍的嘗草仙姑,跟她那徒弟蒼白朮彼時正坐其上,盯著坐守在她床邊的兩位門神。
這幾位愣是把本就不寬敞的廂房,給顯得滿滿當當。
“她怎麼還不醒?”高延宗一眨不眨地盯著面前昏迷不醒的姑娘,他褐色的眼眸微潤,已急出了紅血絲。
坐在另一側守著的高長恭原本緊鎖眉頭,聞言仍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慘白的臉,怕嗓門大吵壞她,只捏著嗓子輕聲問道——“道長!您快來看看,她好像比剛才呼吸更微弱了…”
嘗草無奈道,“她是嗆水後應激、加上休息不足,睡夠就好了。要不蘭陵王您先回吧,您身上的傷比她嚴重多了,還非要守在床頭看她睡覺?想必早把身上傷口都崩裂開了吧?”
高延宗扭頭看向臉上毫無血色的兄長,著實心疼,“哥,你先回去吧,這裡有我。”
他說完才意識到不妥,趕忙跟一句,
“你傷成這樣,等她醒了也會跟你著急。”
高長恭低頭瞅了眼自己身上直滲血的白裹帶,固執地搖頭。
“都怪我身體不爭氣,沒把她完好無損帶回來,我要等她睜開眼,才能安心。”
嘗草不禁調笑道,“蘭陵王也太謙虛了,您這才是鐵打的身體啊,被捅成篩子了還這麼清醒堅挺,而跟你一比,華胥女帝那發虛的身子就太相形見絀了,她就左臂那刀最嚴重,卻現在還昏迷不醒呢……”
高長恭搖頭,“不許說她!她只是近日晝夜顛倒累倒了。”
一旁的高延宗聽見坤道提到她“發虛”,剛想笑,又意識到原因出在誰身上,便尷尬地壓住了有些上揚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