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皇女欽佩,忍冬花風雲錄,巨狼弗萊(8K求訂閱)
“皇女殿下要來訪問晨霜嶺?”
劍冬堡,領主大廳。
壁爐溫暖燃燒,葉芝身披黑色大氅,坐在主位上,詫異地道:
“挑這種時候?”
總管德雷克道:
“是從帝都發來的信函,信上寫明瞭殿下訪問的時間和路線,信上還有獅宮的火漆印,偽造的可能性不大。”
“信在哪裡?呈上來!”
“遵命,公爵大人。”德雷克快步向前。
葉芝接過羊皮卷,仔細審視了一番,道:
“還真是特蕾莎公主的親筆信,上面有‘信使紋章’的法力痕跡。”
信使紋章,一種信使之神領域中的低環法術。
貴族世家,傳遞書信時,都會採用這一法術。
通過獨一無二的家徽紋章,用來驗證書信的真偽。
“信上說,殿下是以個人身份前來,不代表其他立場。”
葉芝將信件放在一邊,道:
“這話不可信,她分明代表的是國王陛下的意志……我要是拒絕她的訪問,才是不給陛下顏面。”
渾身散發書卷氣息與知性美的金髮御姐,金鶯扶了扶鏡框,道:
“大戰在即,特蕾莎公主卻偏要跑到前線來,陛下怎會同意王儲如此胡鬧?”
葉芝若有所思,道:“陛下要的是一個有器量的繼承者,而不是溫室裡的玫瑰……”
“我想,他安排殿下的這趟訪問,是想借著北地的冷風,來打磨這塊璞玉。”
葉芝目光深邃,覺察出弦外之音。
另一方面,或許獅心王的本意,是想親自巡遊邊疆。
而現在,老國王已無法走動,便讓皇女代勞……
“公爵大人言之有理。”
金雀請示道:
“那依您看,要怎樣安排殿下的迎接儀式?”
“一切從簡。”
葉芝平靜道:“行宮就不用格外準備了,把殿下接到劍冬堡來。”
“翠雀,由你負責殿下的飲食起居,不必特殊關照,照常就行!”
表情幹練冷靜,身穿維多利亞曳地裙的綠髮管家女僕,翠雀微微頷首,道:
“遵命,公爵大人。”
既然本意是要讓特蕾莎來前線磨練,那就沒有特意討好的必要。
保證能讓公主維持體面的規格就行。
這還是考慮到特蕾莎外柔內剛,願意吃苦,葉芝才會同意她的訪問。
倘若是個嬌生慣養的繼承者,大戰前要來前線鍍金,葉芝必定嚴詞拒絕。
理解了獅心王的意思,葉芝也就不再想著怎樣把公主給送回去,暗道:
“反正,特蕾莎的安危不需要由我來操心。”
“陛下必定安插了六環超凡者來照看她的周全。”
“即是說,特蕾莎的到來,代表著有六環超凡者加入了我方陣營……”
本就十拿九穩的局面,葉芝覺得勝算愈發大了一些,心頭一動。
“另一方面,趁著殿下造訪領地的這段時間,我或許能與她建立一些私交。”
葉芝這名忍冬花公爵,可以說是獅心王一手提拔上來的,國王也存著讓葉芝成為特蕾莎新朝的班底的想法。
葉芝與獅心王私交親密,此刻見獅心王已經開始考慮身後事,心情既遺憾又無奈。
一方面,葉芝抗拒著舊時代的落幕,另一方面,又已預感到新時代的到來,為女皇效力,也算是報答獅心王的知遇之恩。
“特蕾莎畢竟是金獅未來的女皇,我還是有必要與她交流一二的……”
*
骨碌碌——
馬車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穿行。
車窗的綢緞被一隻雪白的纖手掀開,戴著珍珠頭冠的特蕾莎,一雙碧藍色的眼眸,宛如湖面倒映出北地行省的高地風光。
連綿起伏的山巒被厚雪覆蓋,寒風在松針上掛起冰凌,特蕾莎怔怔望著在雪地裡覓食的高地野牛,這些風景,是她在泰晤河灌溉的富饒平原,所前所未見的。
不知為何,特蕾莎想起了伯朗第家的葉芝。
腦海中,浮現出與她年齡相差無幾的少年。
葉芝也是在這樣嚴寒的天氣,帶著一名驅車的隨從,橫跨過漫長的關隘,隻身在北地闖蕩,最終成為聞名王國的忍冬花公爵。
特蕾莎早已從那些崇拜忍冬花公爵的吟遊詩人口中,聽說過他的傳奇事蹟,聽詩人繪聲繪色地講述葉芝是如何治
理領地,帶領平民,戰勝寒潮,又是怎樣從一個被家族放棄的幼子,在倫都的競技場上名動四方。
故事畢竟存在虛構。
特蕾莎同樣明白,葉芝的生活註定與她截然不同。
換作她在葉芝的處境,更有可能感到痛苦與迷茫。
但這並不影響,皇女對未知的晨霜嶺,生出一份好奇與期盼。
這一路上除了暗中護衛的柯林外,皇女輕裝簡行,只有一名戰士序列的車伕與兩名術士序列的貼身侍女同行。
兩名侍女是一對姐妹,父母因被指控鑽研惡魔邪術,而被審判庭逮捕,姐妹兩人變賣為奴隸,偶然被特蕾莎解救,自此成為她忠心耿耿的僕從。
儘管寡言少語,但這兩名侍女卻蘊含著超凡的血脈之力,已是三環元素術士。
術士是一種必須通過血脈才能發揮超凡力量的職業,不需要像法師那樣通過後天學習與法術卷軸,就可以藉助天賜的血脈來施展魔法。
龍血、元素、惡魔,這些都是可能誕生術士的血脈,其中以龍裔術士最為少見。
“去問問車伕,還有多久才能到晨霜嶺。”特蕾莎輕聲道。
年長的侍女很快返回,答覆道:“回殿下,前方就是白夜城,等到日落時分,就可以抵達晨霜嶺的城中心。”
“白夜城是托馬斯公爵的領地,他近來與忍冬花公爵在領地問題上多有不合。”特蕾莎心細如髮,吩咐道,“過白夜城的時候不要聲張,以免給旁人帶來不必要的困擾。”
“是。”
這並非是特蕾莎第一次出門遠行。
早在年少時,特蕾莎的王儲之位因她母親犯下通姦罪而被廢除,國王一時難以忍受特蕾莎出現在他面前,便命人將特蕾莎送往女子修道院學習經書。
在女子修道院,特蕾莎在一位年長修女的指導下,通讀歷史,學會了帝國語和羅蘭語繁瑣的語法,甚至連蠻族的北境語都有涉獵,並且目睹了修道院的養蜂業與釀酒業,逐漸養成了對經商的興趣。
數年後,獅心王又將特蕾莎接回了身邊,出於虧欠與內疚,加倍疼愛這位獨女,隨後恢復了特蕾莎的王儲之位。
正因特蕾莎的出身存在爭議,反對獅心王的派系,試圖扶持獅心王遠在國外的侄子登上王位,但獅心王大權獨斷,並且在剷除猩紅結社之後,威望壓倒了一切反對者的聲音……儘管只是暫時的。
實際上,特蕾莎並不埋怨她的父親。
人總是會受傷難過,就像野獸那般,會想要找個地方孤獨的舔舐傷口。
而傷口總是會癒合的,並且會使人變得更加強大。
童年坎坷的經歷,養成了特蕾莎不爭不搶,溫柔待人,內心剛強的性格。
這一趟,她選擇在戰爭前夕,前來位於前線的晨霜嶺,一來是為了代替她病重的父皇進行訪問,二來,也是想要親自實踐,瞭解生命的沉重與戰爭的殘酷。
由於過往遠行的經歷,特蕾莎早早備好了一切手續,讓守關的將士沒有看出任何端倪,揮手放行。
“原來這就是白夜城,戍邊長城最重要的關隘。誰佔據了白夜城,誰就遏制住了進入金獅腹地的咽喉……”
特蕾莎心想:“將連同白夜城在內的北地公爵領授予葉芝,看來父皇不僅重視葉芝,還對他十分信賴。”
烏雲密佈,茫茫飛雪阻礙通往晨霜嶺的道路,好在這條商路已經過數次修建,馬車在日落前便抵達了晨霜嶺。
“這就是……葉芝的領地?”
一座高聳城牆環繞著的城池屹立在面前,比起白夜城仍有遜色,可是城門樓卻是用冰精鑄成,城門上繪製著閃爍著的魔法符文,盡顯氣派。
牆上,忍冬花公爵的旗幟迎風獵獵。
特蕾莎略顯驚訝,道:“和書上描寫的晨霜嶺,完全不一樣!”
晨霜嶺的環境是出了名的惡劣。
就連父皇當年都不覺得這地方能夠發展起來。
但是…葉芝公爵,卻將這裡打造成了邊疆的鐵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