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山水知世郎
娘娘廟前,驚世駭俗的魔威狂飆場面嚇退了九成江湖人,青衫儒士眼看著梨園底蘊須老生,攙扶著沒了禁忌附體的大武生離開。
不知道怎麼想的,繡口一吐,噴出一道浩然之氣,白煙嫋嫋、似霧似嵐,周遊全身幾圈,在手中凝成一把如刀似劍的玩意。 “素王撰史,筆削春秋,亂臣賊子為之懼,這是得了部分史官道統,武儒一脈獨有的春秋筆法!小心了,這位聲名不顯的儒士,很厲害!” 娘娘廟裡傳出一道奶聲奶氣的解說聲,分明是門檻後面,白白胖胖的福娃小兒,偏偏語氣聽來,有些老氣橫秋。 不像是呱呱落地的童子,根本就是不知道哪座故紙堆裡爬出來的棺材瓢子。 蘇璨讀過幾年書,當然知道文人的厲害,掌握在手裡的筆桿子,可不僅僅是當下的話語權,還有傳給後人的歲月史書。 稍微刪減一二,按照史官的心意好惡,弄些春秋筆法出來,褒貶人物全由他說了算。 可惜,蘇璨並非純粹的讀書人,更不是方正君子,守著身後的娘娘廟,也不過是踐行著仗劍走天下、放馬闖江湖的劍俠道理。 “史官一脈,秉筆直書,怎會春秋筆法,私心作祟呢?齊太史一家,三寫崔杼弒其君,一字不改,至今都是一樁美談!” “再說了,我不過是一介寄身小廟,碌碌無為的遊俠劍客,在一個偶然的機會,領悟了一些不起眼的劍術!” “如果有機會被人寫進家書家史裡,傳承至後世,沒準也是一樁好事!” 這時,滿臉漆黑的須老生,捏著眉頭,漫步走了出來:“蘇大俠這話說的奇怪,您莫非想著,不使青史流芳,也要遺臭萬年吧!” 蘇璨笑了笑,看到須老生將眉心捏出月牙形狀來,散發出一股凜然的神威,笑意漸漸收斂。 “流芳青史不敢當,遺臭萬年是萬萬不可!我呢,也沒太大的抱負,就是一個視天地為客棧,站在橋頭上,看著烏飛兔走,光陰流逝,偶爾駐足停留的過客!” 一道身影從蘇璨身上走出來,手持著苗疆旁門大宗,陷空島一脈的化血刀,持刀指著青衫儒士。 分身術!身外化身!第二元神? 還沒走開的十幾人裡面傳出一聲聲驚呼,甲子門的“賽太歲”意識到大事不妙,人家都拿出掏箱底的本事了,恐怕會是一場血戰。 於是,唐賽鳳伸手輕輕捂住嘴巴,詭秘的微微一笑,以袖子遮掩面目,整個人竟然原地化風溜走,只留下一陣濃濃的遮掩血腥味的蘇合香。 暴殄天物! 在場眾人無不皺眉,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畢竟價值十金的蘇合香,竟然落在此人手裡,就像是不要錢似的,撒的全身都是。 娘娘廟裡,白白胖胖的福娃童子竟然也忍不住了,玉筍似的手指捏住鼻子,奶聲奶氣道。 “好香……又好臭!這潑婦怕是用海外香料,將自己醃透了!” 蘇璨聽了這話,忍不住莞爾一笑,就連青衫儒士也按捺不住的扭過頭去,不想讓對手看到自己失態。 其他人多半也是忍笑忍的直抽抽,原本緊緻的氣氛,頓時緩和了不少,劍拔弩張的場面也鬆弛了下來。 這時,甲子門的“賽太歲”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突兀的出現在娘娘廟裡,用了奇妙的手法,竟然禁制住了白白胖胖的福娃童子,徑自施展身法,衝開卸下瓦片的屋頂,朝著內城方向狂奔而去。 青衫儒士看的仔細分明,發現唐賽鳳這廝用的是不常見的風月禁制,喚作“懷中抱妹殺”。 風傳哪怕是桀騖不馴的胭脂馬,又或者是鄉下拐來,不懂風月的野丫頭,被這一招風月禁制禁制住,也會當場骨酥筋軟,全身無力,任人擺弄! 至於眼前這一幕,分明是“賽太歲”唐賽鳳改良過來,專門制服嬰兒、孩子,應當是“懷中抱童勢”! “手勢有一點麒麟臂的影子,畢竟用的是左手,右臂用的是蘭花拂穴手,不僅以點穴截斷氣血流轉,還有梨園行蘭花指的鎮魂寧神,勾魂攝魄!” 這江湖下九流的行當裡,彼此之間互相偷師,須老生自然是無可無不可,可是甲子門的行首用梨園行的勾當,偷走了禁忌喜神的肉身,實在是當面打臉打狠了。 “嘩啦”一聲,梨園底蘊須老生把身一搖,當場施展幻術,顯露出請神上身的神姿,“門神”秦叔寶之靈下降。 “小鳳仙,還我喜兒……” “秦叔寶”伸手一抓空氣,憑空抽出一條四稜熟銅鐧,朝著身後右側輕輕一拍,一匹墨色墨香的神駿“忽雷駁”突然出現。 須老生騎著駿馬,縱身一躍,一步就是三四丈遠,後發先至的趕上“賽太歲”唐賽鳳! 蘇璨按捺不住了,喊了一聲:“守住娘娘廟,待我區區就來!” 在場眾人立即看出來,實在是太顯眼了,小廟大俠蘇璨很著緊白白胖胖的福娃,畢竟從一開始到剛才,蘇大俠應對如流,勝似閒庭信步,從來沒有緊張過。 很顯然,他急了!急在哪裡?就是娘娘廟門檻後面,那一串黃泥身的泥娃娃,抓住梨園禁忌喜神,融為一體的福娃。 青衫儒士在白白胖胖的福娃身上,看到造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