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道心破碎

 聽到功名富貴這四字，攤主豁的站起身，在“化血刀”孔北海的注視下，飛快的收起這枚繩結真文，忙不迭地揣進懷裡。
　　忍不住的瞪了面前霧裡鬼市主持人，同時看了看左右前後，發現霧氣重重，徹底隔絕開，才稍微鬆了口氣。　　蘇璨頭一次看到敗家子似的攤主如此熱衷，忍俊不禁的莞爾一笑，側頭看了一眼“化血刀”孔北海，知道繼續笑下去，有些不禮貌，強忍住笑，踱步走開了。　　途中，蘇璨還看到了販賣織伐之物的蠶娘，面有悲苦之色，攤位上擺著什麼芥子戒、乾坤袋、日月壺，看上去就知道不是不俗。　　其中一枚巴掌大，青銅質地的方壺，近乎半透明的銅胎，稍微引起了一點點的興趣。　　“煉妖壺麼！這玩意在世上流通，沒有一千，至少也有七八百，我都懶得問價錢！”　　沒想到，蠶娘頗懂門道，明明蘇璨都不想問價，卻張口吞下一塊紫紅色古銅，反覆咀嚼幾下後，咳了幾聲，就有頭髮粗細的銅絲，從兩側嘴角垂落。　　只見她雙手接住兩股銅絲，就在這枚青銅質地煉妖壺上，按陽雕陰刻法，現場雕出花來。　　“這……嘔絲蠶娘才是真的值錢，麥嗎？”　　蠶娘身後一團黑影緩緩站起身，赫然是一位頭戴馬王爺儺面的昂藏巨漢，扭轉頭顱，露出後腦勺一枚獨眼，惡狠狠的盯視了蘇璨一眼。　　隨即，他像是發現了什麼端倪，撲通一聲，直接跪倒在地上。　　蘇璨忍不住啞然，隨即失笑出聲：“……原來你練成了華光之眼，難怪會察覺我的真實身份！”　　蘇璨原本想縱起手裡的法劍，給他們一個“流星追月箭”，奪走片刻暫時的記憶，可是看到兩人悲苦愁容，又實在是下不了手。　　再說了，霧裡鬼市也有規矩，動不動就打打殺殺，實在是違背了旁門左道之士開闢這處鬼市的初衷。　　“算了，愚夫婦也不容易，一位投身儺戲，份屬後天演道，一位伐首山銅，織造靈物，賺的都是辛苦錢！”　　說著說著，蘇璨伸手接過煥然一新的煉妖壺，感覺值錢了十倍不止，隨手將還沒有捂熱的九子母青趺劍，遞了過去！　　“你們夫婦就缺少了護身法劍！這柄青趺劍算不上什麼仙劍神兵，也就是能降伏內魔，煉化陰邪妖物，最適合傍身行道了！”　　馬面巨漢跪接此劍，那蠶娘似乎意識到，自己差點成了攤位上的貨物，內心糾結了一陣，卻還是抽身離開座位，躲在了丈夫道侶的身後。　　蘇璨仔細想了想：“……我這裡有一件無縫天衣織造圖，估摸著也沒幾個人能編織出來，不如在你們夫婦苦心經營的夫妻檔，下單吧！”　　說完，蘇璨以右手拇指指甲為刀，割開了左手手掌心，從血肉模糊的皮膜下面，抽出溼漉漉、血呼啦噠的一條黃娟。　　可是，上面一片空白，根本沒有所謂的“無縫天衣”，莫不是在誆人騙鬼吧！　　沒想到，那蠶娘看了一眼黃娟，愁苦的臉上飛起兩團紅暈，側頭看了一眼巨漢，輕聲說“吾道成矣！”　　那戴著馬頭儺面，後腦勺練成華光之眼的狠人，立即點頭會意的明白過來。　　“願為……效死！”　　蘇璨隨口指點一句：“首山紫銅，雖是天下首屈一指的銅精，卻也是一樁死物，尤其是脫離首山太久了……不然的話，為何上古聖王在首山山腳鑄造大鼎？”　　“編織這無縫天衣，抽取的是自身血肉精氣，稍微行差踏錯，就會淪為妖邪淫異之物！還得防備著，外魔、外道前來搶奪……好在有九子母青趺劍！”　　蘇璨這買賣做得，連藏身攤位不遠處，五里霧中的“化血刀”孔北海都忍不住拍手讚歎，佩服不已了。　　“你看看人家，這買賣做得，循序漸進，偏偏連一點紕漏都挑不出來。慣會騙人哄人的吳子、丹桂夫婦，竟然也心甘情願的跳進去！”　　霧裡鬼市的主持人之二，野人山門牆下的笑和尚，天生喜樂相的禪門道子，親眼目睹雙方交易達成，臉上繼續笑著，心裡卻不以為然。　　等到蘇璨起身離開，帶走了一枚“煉妖壺”，正想追上去問個緣由，沒想到，這人手裡一翻一轉，又摸出了一把九子母青趺劍。　　哪怕是九品下的法劍，卻也是一柄難得的法劍，在假冒偽劣物品橫行的霧裡鬼市，屬於為數不多的真實真相了。　　“五行劍”笑和尚不敢輕攖其鋒，“化血刀”孔百海又怎麼會冒大不韙，輕易招惹上這位能編織法劍的狠人。　　“霧裡鬼市哄人局快結束了，那人也快走到頭了！我們撤嗎？”　　既然笑和尚發話了，孔北海也沒意見，兩人聯手扯去十二都天陰魔陣，所謂的霧裡鬼市瞬間猶如夢幻泡影消失。　　沒想到，就在笑和尚和孔北海從頭開始，往腳面一寸寸宛如泡沫炸裂般的抹除時，蘇璨不知道為什麼出現了，隨手一掏，就得到了一把小刀和一柄小劍。　　“五行劍？化血刀？妥妥的給力！這兩個二貨，真是愚不可及啊！”　　霧裡鬼市應該是某個曾經出現過的鬼市，被這兩人藉助真幻大陣重現出來。　　當然了，其中也有不少是真相，譬如青趺錢和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