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零章 馬燕
還是那句話,專業的慣偷才是危害大的。抓到了必要好好審訊,儘量把過往的事兒都翻出來,增加量刑,狠狠的判。
趕上嚴打的時候,慣偷很容易就死刑了……
如此繼續巡視著,在到了臥鋪車廂之前的時候,在鏈接處看到了靠在那裡抽菸的汪新。
王言仔細看了一眼,問道:“臉怎麼青了?”
“晚上上來的那個戴手銬的知道吧?”
“知道。”
“跳車跑了!”汪新狠狠的抽了一口煙,“那傢伙手勁真大,我沒幹過他。在廁所裡給我打暈了不說,還給我銬廁所裡了。”
汪新是一臉的憤憤,顯然感覺丟人。
王言瞭然,因為跑路的那人就是馬魁。這也是個熟人,是人世間裡的老周,給王言當過姨夫呢。老小子還是那個德行,瞪眼,大嗓門。
這馬魁是因為失誤致使小偷墜車死亡,從而被關了十年。就在不久前,當年死亡的那個小偷的同夥被抓,為了立功減刑,把汙衊馬魁的事兒說了出來,所以馬魁正處在釋放的路上。但是馬魁看起來並不知情,只是被提到了寧陽。
所以現在有機會,被關了十年的馬魁就想跑路,不外乎是跑回去看看老婆孩子,然後再自首。
而當年的真相是,那個墜車而死的小偷,是因為汪新他爸汪文革才掉下車摔死的。當然本身那個小偷也是要跳車的,只不過因為汪文革的阻攔,跳車姿勢不對這才死了。
當時馬魁進來以後,看到了藏起來的汪文革,但是汪文革沒有給他做證明。這就是馬魁與汪文革之間的矛盾。恢復了警察工作以後,馬魁看汪文革也是一百個不順眼。不過算是恩怨分明,並沒有刮上汪新。
“沒多大事兒,回去歇著吧。”
“大哥,犯人押送途中跑了,還沒多大事兒呢?”
王言搖了搖頭,笑道:“之前他們上車的時候,我看著那面相就眼熟,不過一時沒想起來,剛才我還琢磨呢,你一說你捱揍了,我想起來了。”
汪新幽怨的看了王言,甕聲甕氣的問道:“誰啊?我認識嗎?”
“馬魁,馬燕他爸,跟我爸你爸他們關係都挺好的。以前也是咱們這趟線的,後來不是因為一個小偷跳車死了受牽連了嘛,估計是出來了。”
“真是啊?”
“我也不確定啊,反正看著像。”
“哎,這要真是馬魁,我這仇還報不了了……”
王言好笑的擺手:“行了,趕緊回去歇著吧,看你捱揍了,我給你多頂一會兒。”
“拉倒吧,我也睡不著。你歇著吧,我接著來。聽蔡小年唸叨,你剛才又抓了仨,我就不信了,我抓不死他們。”
菸頭扔到地上踩滅,汪新鬥志昂揚的投入到了工作中去。
王言可不管他,到了臥鋪車廂預留的床位那邊,直接合衣躺上去,閉眼假寐,半睡半醒……
火車哐當哐當的行駛在鐵軌上,遼北地區落雨,大雨傾盆,雨滴拍打在列車的車窗上,淋漓了火車內的微光。
雨停已是第二天了,或者也不知道是雨停了,還是列車駛出了落雨的區域。寧陽的天是陰沉的,看起來像是要下雨。
“要下雨啊。”蔡小年看了眼天空,問道,“咱還洗澡去嗎?別洗完了再澆一身,再感冒了那可完蛋了。”
汪新認可的點頭:“回家燒點兒熱水,擦吧擦吧得了。下趟車回來再去吧。”
牛大力一臉的無所謂:“我都行。”
他燒鍋爐的,灰頭土臉,根本乾淨不了。
“那就吃口飯,完了就回吧。”
這時候是上午,眾人早上也都沒吃東西,出去找了飯店湊了錢、票,一起搓了一頓以後,這才騎自行車車往他們的大院回去。
自行車是汪新和蔡小年的,倆人都是家裡獨子,蔡小年他爹是多年的火車司機,待遇那也是極好的,比這時候的很多人都好。
王言和牛大力沒車,是汪新馱著蔡小年,牛大力馱著他。因為他王某人二百多斤,牛大力別的不行,倒有把子力氣,自行車蹬的飛起。
到了國營商店,王言跳下了車:“你們回吧,我買點兒東西預備著晚上吃。”
牛大力支起了自行車的腳蹬子:“你這麼說,我也得買點兒。咱們哥倆都是自己一個人,這吃飯是真難受啊。下飯店吧,吃不起。自己做吧,不願意動。懶漢懶漢,就這麼來的。你們倆回去吧,自行車一會兒我停你家門口啊,小年兒。”
“走了,懶漢。”x2
汪新和蔡小年打趣了一句這才離開。
“好像他們倆多勤快似的,誰不知道誰啊。”牛大力笑罵了一句,同王言一起進了國營商店。
國營商店是什麼,自也不須多說。要說最重要的作用,當然還是在物質不充沛的時候,調解各種的物資分配,也提供了很多的工作崗位,穩定了社會情況。
寧陽作為省城,國營商店是很多的,除了節假日的時候,基本不出現人擠人的情況,人流基本上跟後來樓下的超市差不多。主要也是人們都省,都窮,捨不得消費。
這年代的人是最省的,卻也是最鋪張的。
才一進去,就看到了正對門口的櫃檯處,有一瓜子網紅臉,扎著兩條大辮子,乾乾淨淨的姑娘撅在那裡看著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