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零章 尋釁
在他的強令之下,政策基本都落到了實處。大戶抄了,田地分了,稅賦減免了,犯罪團伙哦消失了,大戶家的大宅子都改成了學堂,還有各種的道路、水利等建設工程,花錢僱傭勞力。吸引大戶投資,穩定州內物價。凡此種種,對百姓來說都是極好的事,感觸自然也是最深的。
老漢說起這些事情來,臉上的笑就沒停過,說要多活幾年,等著王相公把延州治理的更好。
“相公不再膚施坐堂,怎地走出來了?是來
“老丈是聰明的,正是如此。再者也是去北邊看看。”
“哦,相公這是要打仗了?哎呦,就是老漢年歲大了,不然老漢也應募從軍了,跟在相公手下,安心。我們這村子裡就有個後生選入了廂軍。聽說是繳大戶的時候死了,現在村裡就是他家過的最好。相公領軍,打仗定然也是極厲害的,打沒了西夏,大家日子過的也輕鬆些……”
百姓未必憎恨西夏,但卻實實在在的憎恨因為邊事,而多出來的許多稅賦、勞役,這些全都實實在在的攤派到了他們身上……
王言只是笑呵呵的應承,沒有去給這老漢講什麼牽一髮動全身,因為他這一次出來,確實是奔著牽這一發而去。
這大半年,他已經全面調整了延州,幾乎調動了延州各個方面能調動的最大力量,安排好了人事,也做好了延州未來三年的規劃。
只要按部就班的發展,做好監察工作,出了問題及時調整,基本沒什麼大問題。所以王言離開了膚施,往北邊的前線過去……
告別了日子有盼頭,想著多活幾年的老漢,王言帶著隊伍繼續北上而去,第一站就是清澗。
清澗是有相當戰略地位的,或許在大的地圖上沒什麼有利位置,但是它看住了西夏,不使西夏軍隊沿著黃河突下來,破延州,直達關中,後叩潼關,過洛陽,入華北平原,直取汴京。同樣的,也看住了西夏軍隊,不好輕易的渡過黃河,翻越太行山,到達華北。
而且河對岸的離石(呂梁)方向,也有大軍駐紮,看住了西夏軍隊不好渡過黃河。如此河東有阻擊,河西這邊還有延州,將西夏死死的頂在了關中、太原以外。
但也就是頂住了,宋夏戰爭百年,在黃土高原這片地上打出了狗腦子,趙宋也沒打出去。都叫後來的金國收割了,最後都被成吉思汗的子孫覆滅。
王言來到清澗,早都收到消息的種諤帶著清澗文武恭恭敬敬的迎接,排場很大。
“數月未見,知州還是那麼丰神俊朗。”
“子正也是精神十足嘛。”
經由種諤的介紹,王言微笑的見過了每一個看向他的眼神中滿是稀奇的清澗文武,而後便隨著種諤一起,在清澗到處看了起來。
主要就是看看兒郎們演武,感受一下種家軍的軍威,再看看營房,檢視一下營地,與軍卒說說話之類的。基本屬於是領導視察軍營的常規操作。
整體而言,條件是比較艱苦的,基本屬於吃不好、睡不好。這當然沒辦法,畢竟這時候的條件就是這樣。
“子正將兵有方。”
如此看過了一圈,王言還是給出了很高的評價,作為一名武將,種諤的水平是足夠的。
“知州過獎,此乃卑職本分。”
“做到本分已是不易。”王言搖頭輕笑,“雖未曾去看過別處禁軍駐防情形,本官也能想見,當以子正為最。”
“卑職不敢居功,若論將兵,誰又比得狄公?聽聞狄公已經平定了儂智高叛亂,大勝而還。”
種諤雖然說著不敢居功,但是接著就提起了狄青。說到狄青得勝而還,一臉的嚮往……
“本官感受到了子正的報國之心。”
“難啊……”種諤搖了搖頭,很有些蕭瑟意味。
王言感受到了,種諤的灰心並非是來自於戰場,而是來自於上。
這當然是沒問題的,文重武輕麼。強如狄青,這次平叛迴歸以後,也要被文官調理的。又是家裡的狗腦袋長角,又是在大相國寺睡佛殿,哪哪都是問題,總之就是看他不順眼。
相對來說,其實種諤這個級別的武將還是比較舒服的,麻煩事兒少很多,儘管也是戴著鐐銬戰鬥。
種諤的蕭瑟只一會兒,便又重新振奮了精神,繼續說道:“知州,上城樓看看?”
王言欣然從之,隨著種諤上到了城樓。
“那邊便是西夏軍隊所在,這些年過來,他們蓋了房,也建了城牆。對面大約五千之兵,領軍之人乃是野利忠,並非草包,多有勇略。據說他跟野利旺榮有幾分關係,實情未知。”
野利旺榮是西夏名將了,著名的三川口、好水川之戰,都有參與,還俘虜了宋將劉平、石元孫,這倆人都挺厲害的。不過劉平沒投降,死了。石元孫後被放還,也是鬱鬱而終。
不過這個野利旺榮的下場不太好,被李元昊弄死了。有說因為李元昊廢后,李元昊的皇后就姓野利。也有說因為中了種世衡的離間計。
不管什麼原因,大體也逃不出鳥盡弓藏。
王言點了點頭,轉而問道:“想必對面尋釁不斷,不得安寧。子正以為,若你種家軍與其開戰,勝算幾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