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五五章 翻手為雲
倒是也可以理解,畢竟是臨時拉起來的隊伍麼。而且他們的武器,也不都是制式的。長槍短刀之類,良莠不齊。
所以真到了殺人的時候,那就體現出差距了。儘管他們的人多,但是那麼多人又不是一起擠進來的,同時面對的都是一樣的人。廂軍士兵們就如同往日裡累死累活訓練的那般,扎馬端槍刺刺刺,而且互相之間配合默契,是交叉捅刺,有人格擋,有人補槍。
當然慌亂也是少不了的,這算是編練以後的第一次正式戰鬥,以前都是直接奔著去抄家,雖然有些抵抗,但都是小打小鬧,不如現在這般時刻都有人沒命。
不過經過了最初的慌張,為著被集體捆綁的力量影響,長久訓練的肌肉記憶自然而然的也便用了出來。腦子裡不想事兒,就知道什麼時候捅刺,該往哪裡捅,這就是練兵的必要意義。
如此再加上王言精確的支援,一箭報廢一個,難搞的騎兵基本都讓他給射下了馬。總的來說,有些問題,但是問題不大……
可對於收了錢,早就大碗吃肉大口喝酒,歃血盟誓,不殺王言誓不還的這幫人來說,問題可就太大了。
他們曾經遠遠的看過王言,都知道站在馬車上,微笑著張弓神射的人就是王言。但他們就是突不進去,射過去的冷箭,也會被王言輕鬆的抓住,而後停都不停,神準的將放冷箭的人射死。
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王言好像不知疲倦一般,機械的重複著拉弓射箭的動作,每一次射出,最勇猛的人,喊聲最大的人,呼喝著指揮的人,總之就是比較出頭的人,必定會隨著王言的箭矢倒下。
那箭勢若奔雷,重若千鈞,有的甚至能透過人體,再射殺了後邊的人,有的,扎到了地上,沒進半截。有的人穿了盔甲,一箭過去,竟是好大的聲響,直砸的人向後張倒,甚至直接穿透了頭盔。看的讓人忍不住的喉結聳動,膽戰心驚……
場面一直膠著,難解難分。雖不是血流成河,卻也是死了上百人。人的精力、體力都是有限的,打仗又是精神高度緊張,每一擊都用了大半力量,經過了最開始的一刻,剩下的就是在比拼意志了。喊殺的聲音小了,劈砍、捅刺的速度慢了。
唯有王言,還在張弓搭箭。只不過他的速度是越來越慢的,甚至有的時候不射出去,就張著弓。箭頭所指,肉眼可見的那邊的敵人的動作都要頓一下,隨著箭頭挪開,這才齊齊的長出一口氣,鼓足了勁的繼續突破廂軍、護衛的守衛。但是在他們停滯的時候,就要被廂軍砍死幾個。
搞笑,卻又血腥。
“少爺,箭用光了。”
“準備了多少?”
“百五十支。”小棟樑崇拜的看著自家主人。
王言點了點頭,隨即一個騰躍,便輕巧的站到了跟高的車廂棚頂之上,他高高的揚起了手,大喝:“停手。”
現在的王言當然是有力度的,畢竟他一直是眾人關注的中心。再者打了這麼長時間,大家也都累了,借坡下驢,都想緩口氣。
所以王言的話音落下,打生打死的兩夥人又趁著最後的時候使勁來了幾下狠的,便就各自的後退,停止了互相砍殺。
王言接著說道:“交戰之初,爾等應該也聽見了號箭之聲。派出去剿匪的廂軍,就在左近。眼下應是已經四面合圍,不消片刻便到。爾等不過是為錢賣命,或許有幾人確為本官破家滅門,然則多數之人,與本官卻是沒甚關係的。
爾等皆有大好力氣,皆是膽大妄為之人,想是平日裡縱橫鄉里的人物,江湖上或許還有個諢號。本官最是瞧不起爾等這般鼠輩,整日裡哥哥長哥哥短的廝混,欺軟怕硬。不過是本官自上任以來,便與豪門大戶為難。若非如此,似爾等這般,早便在杭州絕跡了。
今日殺官,形同造反。待援軍趕來,爾等必死無疑……”
說話間,王言隨手抓住了兩支射過來的箭,而後彎弓搭箭又射了回去。
“蚍蜉撼樹,不自量力。”王言搖頭笑了笑,繼續說話,“本官給爾等一個活命的機會,爾等現在束手就擒,之後配合州衙調查,便可往邊境從軍,搏個活命的機會。如若不從,那麼本官保證,爾等想死都難。至於僱傭爾等的大戶之家,爾等可以安心,他們比爾等的下場更加的悽慘。”
“哥哥們不要聽這狗官……啊……”
卻是王言從車廂上薅下了一支箭,直接射中了那人的肩胛。而後王言動作不停,直接從車廂的棚頂縱身跳下,分開了守衛的廂軍,闊步走到了那個說話之人的面前。
二話不說,一腳踹在了那人的肚子上,將其踹飛到一邊,傲立包圍之中:“本官在此,來吧,誰敢殺本官?”
他轉著圈,迎著刀槍進步逼問。而來圍殺他的人,則是慌忙的後退,以致於王言轉了一圈,就好像電影中經常出現的畫面一般,形成了一塊好大的空地。
王言揹著手,笑呵呵的搖頭:“好了,到此為止,兵器都放下吧。只要你們配合調查,做到知無不言,就能活著到邊境去搏一個活命的機會。本官從來說到做到。你還不服啊?還想殺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