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施 作品

第997章 悲傷並不相通

她大聲的笑著,目光轉了一圈,就對上了坐在那裡笑呵呵的王言的目光,見她看過去,還給她揚了揚頭。她狠狠的瞪了一眼,不搭理王言。

正好看到了汪小姐的目光,阿寶笑道:“還是王老闆看的明白,你不是還跟我說呢麼,王老闆昨天就跟你講了。所以啊,你要穩重一些,多動動腦的呀。”

“汪小姐靈醒著呢,就是不願意費力多想。”王言笑著說。

“我當你們是誇我了。”汪小姐翻了個白眼。

“哦呦,當然是誇你了啊。”玲子走了過來,攬著汪小姐說道,“你馬上要當科長了呀,那腦子不靈醒能當的上嘛?”

“寶總講的?”汪小姐一副高興又要壓抑著不能讓人看出來的樣子,擺著手說道,“早呢,還早呢。不過等我真當上了科長,我請大家吃飯啊。”

一幫人熱熱鬧鬧的,坐下吃起了飯。雖然各種瞪眼沒好氣,但汪小姐還是坐到了王言身邊。

“王老闆今天怎麼沒去至真園啊?”

“玲子之前還問我呢,我講雨露均霑嘛,這裡都是老朋友,總不好照顧不到的,要不然這個老小子又要講我沒良心,又要把以前給我乾的那點兒活翻出來,從頭到尾的唸叨一遍。”

葛老師老大的不樂意:“那我講的不是事實啊?就是你發家太快,要不然還在我那小屋裡住著,天天烤羊肉串呢。”

“三年了,就算我沒有祖宗傳下來的配方,怎麼也夠錢開家飯店了吧?”

阿寶點著頭:“這點說的對,我一直認為王老闆的手藝不去開飯店做大廚,是餐飲界的損失。”

一群人如此說說笑笑的吃飯喝酒,半途,玲子拉著菱紅去到了菱紅的店裡,拿了先前沒看上的菱紅口中價值兩千六百塊的‘日本精品’實際了二百多的珍珠耳環,又找了阿寶出去,報了個兩萬六的價格將珍珠耳環給了阿寶,讓他送給汪小姐。

幾人的出來進去,王言是看在眼裡的,不過他只當不知道。說實在話,汪小姐當不了官,因為他的性格不穩重,太冒失,把握不好分寸。就算坐上了服裝科長的位置,用不上幾個月也大概率會被安排個閒職。

就算王言打招呼也是一樣,因為27號的單位性質不一樣,其中實權科長的份量又不一樣。如果一般的單位,一個無足輕重的小科長,那倒是不打緊。但現在畢竟是要講開放、搞經濟的,關係戶可以理解,沒能耐的關係戶是一定不行的。耽誤了事兒,上上下下都受牽連。

再者,汪小姐沒變故,他老王怎麼送溫暖?

雖然現在汪小姐對阿寶明顯的沒感覺,阿寶送的東西,也未必當寶一樣。但另一方面來講,汪小姐的毛病也不是隻有這一點,想要找總能找出來一些。不想讓汪小姐好,梅萍也還是會舉報。所以總體來看,或許細節可能會不一樣,但大體的結果應該還是沒什麼影響的……

熱鬧有時盡,一頓飯吃完,汪小姐拿著小包說出了告辭。

“不用送啊,我自己打車就回去了呀。”

阿寶還是起身:“我也要回去,我送你吧。”

王言笑呵呵的對著汪小姐擺手,後者哼了一聲,傲嬌的轉頭離開……

出租車的後排,阿寶轉頭笑問:“跟王老闆鬧矛盾了?”

“沒有。”

“那你們倆以前不是挺好的?黃河路上都說你拋棄了我,又跟王老闆好上了。”

“你不是也說黃河路的話不能信嗎?”汪小姐不高興的說了一句,又轉而問道,“你三十五了吧?錢也賺了不少,怎麼都不著急討老婆的?”

“我嘛有什麼著急的?一個人多好,多自在呀?你看陶陶,還不是每天都不想回去見芳妹?”阿寶說的很輕鬆,“倒是你啊,真該好好考慮考慮了。”

汪小姐卻不接招,繼續追問:“那玲子姐呢?她可是都三十八了。”

阿寶小小沉默了一下,笑道:“她嘛肯定有她自己打算的呀,我們倆就是合夥開飯店的合作關係,你不要想多了呀。”

看著阿寶的樣子,汪小姐抱起了膀,不去看阿寶,轉而看著窗外。

阿寶也看著窗外,他在悲傷……

沉默了好一會兒,阿寶從兜裡掏出了盒子:“喏,給你的,開心開心。”

“什麼?我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收了東西也是要上交的,以前你送我東西,有喜歡的我都要錢買下來,都要窮死了。”

“菱紅店裡的東西能有多貴?這次範總的事兒,你又幫著忙裡忙外,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東西還是玲子給你挑的,我哪裡懂得這些。玲子講說女孩子嘛,就是要漂漂亮亮的。你收下戴幾天,喜歡就留下,不喜歡交上去就好了呀,沒事的。”

汪小姐打開了盒子,看著裡面的一對珍珠耳環,沉吟片刻,還是點了點頭:“那好吧,我就收下了。不過寶總,以後你就別送我東西了,大家都是朋友嘛,你好我也好,沒必要的呀。”

“以後我跟王老闆學習,給你們服裝科送錦旗。”

“快算了吧。還說呢,都怪他,現在我師父辦公室裡的錦旗都放下不了。其他幾個科也是有樣學樣,做一單業務,老闆就要送一個錦旗過來,哦呦~””汪小姐一臉的嫌棄。

阿寶哈哈笑:“你知道爺叔怎麼說的?”

“怎麼說?”

“爺叔說王老闆是真正的人情練達,他要是進了政府,一準兒能當大官。”

汪小姐撇了撇嘴:“送禮送的那麼明白,收禮肯定也能收的明白。他要真當了官,早晚也得進去。”

如此說完,卻是自己笑了起來,好像是想到了王老闆鋃鐺入獄的場面。

阿寶也笑起來,不過他的笑容多少還是有些附和的,因為他同汪小姐之間已經漸行漸遠了,他又想起了記憶中的雪芝,不免又悲傷起來……

他當然不知道,他朝思暮想的雪芝,已經成了香港的蓓蒂,更不知道蓓蒂正大汗淋漓,渾身無力,面頰緋紅的躺在王言的懷中。

“哎?”

王言正在抽著煙,聽見蓓蒂的招呼,他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