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0章 哭泣的蕭穗子
小芭蕾說的問題,蕭穗子早都關注到了,畢竟她眼睛都長在陳燦的身上。
被王言收拾了一頓的陳燦和朱克,輸人又輸陣,又是個心高氣高的年輕人,哪裡能隱藏的住。若他們是勝利的那一個,則更加不會藏的住,或許反要在飯桌上嘲諷王言了,讓人都知道他們的勝利。贏了,他們驕傲,盛氣凌人。輸了,怕丟人,沒面子。
眼見著陳燦的興致不高,卻又大口的比往日更快速度的吃飯,蕭穗子的眼中盡是擔憂,她迫切的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然後給她鍾情的男人安慰。
林丁丁笑道:“我說怎麼感覺那麼安靜呢,朱克那麼愛詐唬,今天都蔫了,上午的時候他們這幫男兵就不對勁。”
說著,她大聲的招呼:“哎,你們今天怎麼了?那麼消停呢?”
沒人搭理她,這讓她不很高興,接著招呼:“劉峰,你們怎麼都不說話啊?有什麼事兒倒是說啊。”
劉峰連連擺手:“沒什麼,就是大家都累了,活躍不起來,快吃飯吧。”
他看著一大堆女兵探究的目光,趕緊低頭大口的吃飯,他不善於說謊,更感覺這一桌的尷尬讓人難受。他也想早點兒吃完,免的這尷尬更長時間的持續。
郝淑雯等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達成了共識,那就是這幫男兵肯定發生了什麼事兒,才如此不對勁。但沒有人告訴她們,究竟發生了什麼,這讓八卦的她們很是難受。於是她們也便不那麼熱鬧……
王言卻是沒有任何感覺的,儘管這桌男兵的目光總是在他與陳燦、朱克之間來回,對他也沒有任何影響,他反倒是跟大家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
陳燦是受不了的,他感覺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話,猛猛吃光了飯,撂下一句‘你們慢慢吃’,起身就走了。剩下朱克自己,看著還有不少的飯,欲哭無淚。
浪費糧食肯定是不行的,但是現在難兄難弟走了,他在這更不自在,有心抱起飯盒就走,對上了王言瞥過來的目光,感受到其他人的注視,他又不得不坐在那大口的吃飯。已經丟人了,他不想更丟人。
後邊的女兵那一桌,蕭穗子見陳燦離開,趕緊著扣上飯盒拿著就追到了水槽那邊。
“陳燦,到底怎麼了?”她關心的問著。
“沒什麼。”
陳燦的飯盒刷的很用力,甚至噴了他身上不少的水,可他明明昨天還嫌棄郝淑雯刷飯盒將水濺到了他的身上。
“那伱沒吃飽吧?我這裡還有不少呢,你再吃點兒?”
“不用。”
“陳燦,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有事兒不能憋心裡,說出來就好了。”
“你煩不煩啊?跟你有什麼關係?”
陳燦終於憋不住了,說出了些傷人的話。不然讓他說什麼?說他被王言揍了,現在還疼呢?說眼看著王言差一點兒掐死朱克,他現在還後怕呢?這女人好煩啊。
蕭穗子也愣了,極大的傷心湧上來,眼裡一下就蘊了淚,但她沒哭,就那麼看著陳燦,仍舊關心:“什麼事兒不能說啊?多大的事兒啊?解決不了找分隊長,分隊長不行找政委,政委不行咱們就找主任。”
“行了,跟你沒關係,別多管閒事兒。”陳燦不耐煩的甩了甩飯盒,直接從呆愣的蕭穗子身邊走開。
目光隨著陳燦離去,蕭穗子終於沒有控制住,落下淚來。她不明白為什麼昨天晚上還給她從廚房順西紅柿的陳燦,才過了這麼些時間,就對她如此惡言相向。
她很傷心,更有失望,因她從陳燦的眼中,看到了厭惡、不耐,這是以前未有過的,而且沒有掩飾。她當然知道陳燦是在給她發脾氣,可她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給她發脾氣?她不明白,她做錯了什麼。難道她的關心,也有錯嗎?
她悲傷極了,所以她哭。為了不讓人看到,她跑出去找到一個沒人的房間,一邊大口的吃著沒吃完的飯一邊哭……
王言坐的地方,可以看到角落的水槽,自然便看到了陳燦和蕭穗子的動作,甚至他極好的眼神,以及唇語的技能,使得他清楚的知道他們之間的對話。
人們總是下意識的去傷害對自己好的人,包括親人,也包括朋友,總不經意間說出話去傷人,是因為虛無縹緲的各種感情,使得人們肆無忌憚。
陳燦也是這樣,他年輕,他也有隱藏著的傲慢。他這麼一個高幹子弟,卻被王言這樣無根無依的人給欺負了,心裡有火,卻不敢去找王言。蕭穗子的關心讓他難堪,他不高興,當然便隨口說出了那些話。至於有什麼後果,他是全無計較的。
吃過了一頓在朱克看來很難熬的午飯,王言又是隨著人流一起去洗飯盒。林丁丁等人拽著劉峰,死命的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們是想問朱克的,因為平日裡朱克非常活潑,什麼都說,最喜歡看熱鬧。但是今天朱克板著臉,她們拿不準,自然也就換了目標,誰老實就找誰。
劉峰下意識的看向了王言,見後者安心的刷飯盒,他還是搖頭,不肯多說一句。他認為,畢竟一個宿舍的,內部消化就好。如果傳揚出去,朱克和陳燦丟了面子,那反而更加激化了矛盾,當然不能說出去了。他還一再囑咐其他人,不要往外說。
只要他們宿舍的人不說,那別人就不知道。陳燦的背景大家聽的都清楚,朱克本來就是寢室內的一霸,他們倆是當事人,另外的四個路人甲哪裡敢多嘴多舌。
不同於其他人埋怨劉峰,郝淑雯卻是關注到了劉峰看王言的那一眼,直覺告訴她,必然是王言搞事兒。
她一邊刷飯盒,一邊思索著。
陳燦、朱克這倆人如何秉性,她是清楚的。尤其朱克,更加活躍的不行,似今天這般模樣,必然是吃了虧。所以一定是王言跟他們倆有了矛盾,然後王言佔了便宜,這讓她好奇了,王言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雖然昨天開始討厭了起來,又是怎麼收拾的朱克他們呢?
她好奇心挺重的……但是她才不問呢,狠狠的瞪著王言的背影,刷她的飯盒去……
其實也有人過來問王言,不過王言笑呵呵的不吱聲,也就那麼過去了。他刷好了飯盒,給瞪著他的郝淑雯挑了個眉,笑吟吟的離開食堂,回宿舍送飯盒。
宿舍裡也沒人,陳燦、朱克都在避免與他相見,欺騙自己。好像小孩子一樣,儘量不在同一個地方待著,離的遠遠的,還是不成熟,沒有耶穌精神。當然這裡的耶穌精神是字面的表象,而不是其中的完整道理,並沒有諷刺西方上帝。
王言也沒在宿舍停留,雖然還有個消食的時間,甚至可以小憩一會兒,但他精神十足,並不需要。所以放了飯盒,他便又回去拿了嗩吶,又多了個長笛,這才去到了他不擾人耳朵的小屋。
畢竟不能總吹嗩吶,也得調劑調劑。
世界上總有許多巧合,發生在他王某人身上的巧合尤其多。他推開那雜物間的門,便見裡面有個紅腫著眼睛的姑娘坐在椅子上,懵逼的與他對視,不是傷心的蕭穗子還能是哪個。當真是哭的梨帶雨,我見尤憐。
反應過來之後,蕭穗子慌亂的遮著眼睛,拿起飯盒就要走,不想讓人看到她偷偷哭鼻子的不堪。但她卻又反應過來,王言不是和陳燦一個宿舍的麼,肯定知道些什麼,是以又停了動作。
她擦了擦眼淚,哭腔著笑:“王言,見笑了啊。”
王言笑著搖頭:“有什麼好笑的?誰都有傷心難過的時候,挺不住了就要哭出來。這是有科學依據的,好像是洋鬼子的科學家研究出來的。適當的哭泣,有利於人的身心健康,我們不是也常說麼,哭完了就好了。
再說你長的漂亮,歌舞隊裡那也是數一數二的,哭的梨帶雨,也是好看的。我見猶憐,用在你身上很合適。”
他並沒有進去,而是拿著一堆東西靠在門口,任門敞開著。
“醜死了,哪有你說的那麼好。”蕭穗子不好意思的笑,轉移話題,“拿那麼多東西,你在門口站著幹什麼?趕緊放進來啊。是不是我打擾你了?這兩天你都在這自己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