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二章 一統老金溝
朱開山沒那麼遠的見識,但是他怎麼也能看出來外面沒好人,雖然他好兄弟的說法有些悲觀,但也不是沒有道理:“你快拉倒吧,就你那兩下子,到哪都能活的好。認書識字,武藝高超還會練兵,連洋人的鳥語也是說的嘰裡咕嚕的,還有一手的好醫術,三副藥喝下去我就感覺這身體輕快不少,肯定是有效的,你這文武雙全的,還愁保不住命?真不知道你以前是怎麼把家敗成那樣的……”
“能活命和活的好是兩碼事,站著活和跪著活那又是兩碼事,雖說咱是窮苦人,但這腰卻做了病,什麼都行就是不會彎,你說愁人不愁人。”
兩人對視一眼,放聲大笑,笑的暢快。
笑過之後,王言突然大喊一聲:“於震海!”
“到!”遠處站前排練武的於震海立時停住動作,站的筆直,是標兵,王老五頭號走狗。
“去,抽狗剩子。”
聽到是自己的名字,叫狗剩子的土匪立馬站的筆直,他知道為什麼抽他,剛才倆人放聲大笑,他沒忍住瞟了一眼,就被他的大當家看到了。
其他人就跟沒聽見似的,該幹什麼幹什麼,看都不看一眼。這是殺出來的威勢。練的這麼狠,不可能沒有人抱怨,甚至不知死活的挑釁,煽動他們造反。在被王言當著他們的面,給上了幾個刑,讓他們開了眼之後,就再也沒人抱怨了,都往死了練。
再一個也是新當家不錯,雖然狠辣,卻不殘暴,而且對他們也不錯。每個月都給發不少餉,在家蓋房置地過日子肯定夠,吃的好穿的也不錯,而且偶爾的還有休沐,讓他們出去到附近的鎮上逛逛窯子,這在以前哪敢想啊,聽話賣命死了也值。
眼看著於震海過去狠狠的抽了三鞭,王言喊道:“行了,軍體拳就到這裡,休息一刻,端槍半個時辰。”
一群人聽話的停下動作,默默的走到一邊的幾個大水缸那裡排隊,喝著一早燒的涼白開。而後拿過槍以及拴著繩子的石頭,按照隊形做好,跟著身邊的人嘻嘻哈哈閒聊。
王言不管他們,轉頭看著好兄弟:“老朱大哥,我給你的藥可不能斷了,你早年損了根基,現在還好,過兩年那就是大病了。經過我給你針灸,再喝上幾個月的湯藥,基本上一些暗傷都能養好。等到時候我再給你弄一些溫補的藥,教你一套養生的拳法,按照你的體質,活個八九十歲問題不大。”
他的主要目標就是讓朱開山活的久,現在三十九,不算他對歷史的影響,讓朱開山再活五十年就是成功。
“認了你這個兄弟啊,我才知道什麼叫能人。放心吧,我也想多活幾年,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能活著誰想死啊。再說兄弟你這好大事業,我也得看看你到底能走到哪一步不是。”
“那你且活著呢。”
朱開山哈哈一笑,轉而問道:“今天晚上的行動都準備好了?”
“有什麼準備的,你不是沒看到咱這實力,就牛頭領那些臭魚爛蝦,旦夕可滅。就是那些官兵,不懂事兒斷了咱的財路,也得弄死他們,大不了金匪變真匪。”
所謂金匪,就是像他這樣,佔著礦,悶聲發財,平時不找事兒的,也是東北綹子的起源之一。他口中的真匪,就是打家劫舍,專門跟官府對著幹的。當然他話是那麼說,但他肯定不會承認自己是土匪。
跟土匪混了三個月,不是沒有人讓他搞個響亮的匪號,他當然不可能那麼幹。這個時候,就是發展,沒有上趕著露頭的。再說了,他不是土匪,要什麼匪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他就是王老五。
還有那些什麼土匪的黑話,雖然以前沒接觸過,但他是一點兒不想懂,浪費精力。誰敢跟他王大當家盤道,那真是閻王爺面前上吊。再說他手下都是專業土匪,業務精熟,都懂,根本用不著他學那些個沒有用的。
朱開山哎呀一聲感慨:“拿下了牛頭嶺,再把這五道溝周邊清一清,不聲不響的每天數著金條過日子,好啊……”
王言的槍法他看過,五百米外打蠟燭的選手,他不是擔心輸贏,其實他想問的是更具體的傷亡。但看他好兄弟的意思,不光對面人的死活他不在乎,自己這邊拿金子養出來的好手他也不在乎,那還問啥了。而且他當初看王言教他們那一套什麼軍體拳的時候還想學來著,結果好兄弟淡淡的告訴他折壽……這才有了給他看病開藥的事。
“你告訴我的那些金脈還沒采,具體怎麼樣還得以後再說,現在想那些太早。未思進,先思退,當務之急還是想好退路。就著現在金子淘的好,本大,我最近琢磨著做點買賣,萬一要是金子都淘沒了,這麼多人吃馬嚼的,也好有個退路不是。”搖了搖頭,王言笑著說:“晚上你去不去?放兩槍耍一耍。”
“放槍就算了,我跟你去漲漲見識,看看這幫人練了三個月到底是個什麼成果。你剛才說想做買賣,我倒是可以給你介紹一下。”朱開山喝了口茶水,迎著好兄弟探究的眼神笑道:“咱們元寶鎮上有一家春和盛,知道吧?”
“嗯,你說。”
“他們現在的那個掌櫃的叫夏元璋,說來也巧,你嫂子帶著孩子闖關東過來的時候,跟他做的就是一條船,正好當時老毛子跟小鬼子在海上交火,受到波及,把他的東西都震到海里了,是沒吃又沒喝啊。是我們家老三給了他半張煎餅,餵了水,這才活著上了岸。後來他們搭伴一起,從旅順到了咱們那元寶鎮,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我家的老二老三正跟著學徒呢,要不等今年回去的時候,我介紹給你認識認識,具體的你們再商量?”
夏元璋?也不錯。是個明白人,就是好裝比,有些不知道自己姓啥。抽大煙的時候,說什麼年輕的時候嫖過堵過,說戒就戒,然後算上最後賭上身家被玩了一把,被大煙壞了的身體承受不住,嘎嘣一下沒了。估摸著朱家老三朱傳傑還是挺傷心的,畢竟夏元璋就那麼一個女兒,他們倆青梅竹馬,結果馬上到年紀結婚了,老丈人的家財一把玩沒了,那能不想麼。
不過這人還是可以的,也沒壞老朱家,對朱傳傑也是真的盡心培養。至於抽大煙,雖說想抽的人攔不住,但是王言可以幫他戒了,也能送他解脫不遭罪。而且稍加引導,不一定還抽,是個好的代理人。
“行,那就這麼定了,等回去的時候見一見,我跟他聊聊。”
其實按理來說,王言跟朱開山是把兄弟,人家還把金脈圖都給他了,早就該放人家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了,但是王言不放人,就是要等到年底。倒也沒別的原因,一來是把病根子給祛了,再調養調養身體,另一個就是每天接觸接觸,拉拉關係。要不然再是把兄弟,這年月再是守諾,攏共認識那麼兩個月也白費,就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