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毅都尉 作品

第150章 第一百五十幕:無當郎

御龍是道門神皇派弟子,表字煦梓,道號鎮惡。

早年以軍功累積,得以晉升、入朝任職。因作戰驍勇,無人可擋,披甲浴血,首當其衝。軍中人稱“無當郎(這裡的“當”通“擋,”意思是沒人可以擋得住他)。所以也有人管他叫御龍無當。”

秦揚反過頭去就向同為玄門弟子的神皇派的師弟御龍納了“投名狀”,他主動示好,並表示願意投靠朝廷,還要求與林雲惣同等待遇。

御龍的院子裡,倒也不大,頗有一番隱士的氣派。

聽說了太乙派的師兄遠道而來,風塵僕僕的,並且還殺了一個自己的同門道友,多少知道一些前因後果,略一猜想,御龍馬上要給這位師兄安排飯食庭宴。

正好老友飛羨魚也在,可以把他引見給飛羨魚。

飛羨魚表字用天,原是鮮卑人,複姓宇文,後改飛姓,一如漢人。道號承幽,是御龍的軍中好友,也同樣是道門弟子,是西北道派天水閣出身。

一聽說有客要到,全家老少上上下下馬上忙乎起來。

新奇的是:御龍家裡不大,使喚僕人倒是不少,可真是人丁興旺,讓人好不羨煞。

這些忙活的人裡,就有一個老熟人:前兩天剛剛給了御龍一次的袁冰妍。

御龍、飛羨魚二人出大門迎接,秦揚老遠就看著御龍家門口有人朝他招手。

三人見了禮,客套一番之後,序齒排班,論年齡字輩秦揚都是最大的。

秦揚三十有四,三縷枯黃稀疏的鬢髮鬍鬚,細眉纖目,長臂縮肩,束髮戴冠,一身的舊道袍,一幅道家打扮。低眉順眼的,一看就很好欺負的樣子,也難怪林雲惣會看人下菜,偏偏找他的難受呢。

不過御龍和飛羨魚倒不是以貌取人的傢伙。御龍作為主人伸手把秦揚請進了家門,飛羨魚也忙伸手扶他上了臺階。

宴席上,有秦揚飛羨魚在側,袁冰妍作陪,一家之主的御龍坐在主席,秦揚打眼望去,細細地觀察,像審視一樣。

為了打破尷尬,御龍先提起玉著,請秦揚下筷。飛羨魚也給他篩了一盞酒,賠笑道:“師弟我自來從不飲酒,今天以茶相代,我滿飲,您慢喝!”說罷就是一飲而盡。秦揚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也跟著喝了一盞。袁冰妍起身又給他倒了一盞。

“師兄,這酒是今天專門從酒窖裡抬出來的,就等著您呢,多喝幾杯!”袁冰妍溫言軟語,一如盛夏雨冰,一如寒冬火燭,沁人心脾,暖人肺腑。

秦揚不禁笑了,朝她點點頭。

這酒喝的鬱悶,尷尬的讓人難受。

酒過三巡,秦揚又不喝了,只是看著御龍不說話。

不過說實話,御龍確實帥。

御龍劍眉星目,五官稜角分明如刀砍斧切,也許是在西北邊地捶打多年,他的眼中總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戾氣。他的臉也歷經滄桑,一眼就能看出是在邊地的刀尖泥雪裡滾過的。一個少年,自幼時起就被西北的風霜雨雪、飛沙走石磨礪得像一個三四十歲的大漢了,可是沒人相信,他現在也不過才二十七八,和飛羨魚一個年紀。

飛羨魚比他稍好一點,也就好那麼一點點,帥也比他帥不到哪裡去。同是邊關風月吹出來的,好不了多少。兩人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句話出自上古軍歌,寫得是戰友情)的同袍夥伴,只是飛羨魚原本是個地方上的豪強大族。和御龍不同,兩人一同入朝,御龍投在擁護太子黨的大將軍傅朝安門下,飛羨魚則回老家入府做了一名折衝府的府兵小將。反正就是一句話,飛羨魚並不差錢,也不想著著急加入任何人的黨派之爭。

和御龍相比,飛羨魚最明顯的不同就是比他更白一點,一雙佛眉,永遠不急不躁,永遠散漫清閒。

可你別看飛羨魚長得這麼“慈眉善目,”他的諢號可是“錦衣橫行。”

沒有什麼事是能讓他急頭白臉的。

被秦揚這麼盯著看,御龍和飛羨魚都受不了了,飛羨魚首先笑著問:“師兄,如果今日款待不周,這張桌子我現在就給它掀了,哪裡不好你只管說,我現在就給你去辦!只要能找到的,我都給你辦來!”

雖是開玩笑的語氣,只這份霸氣倒是讓人刮目相看。

御龍也跟著笑起來,“別看我們這師弟開玩笑,他真能做到!師兄有什麼不滿意的,你儘管提,我讓師弟去辦!辦不到的!我來辦!”

一看主人家張了口,時機已到,秦揚離了席,“撲通”一下子就跪倒在御龍面前!

離他最近的袁冰妍嚇得手裡的筷子都掉地上了,她想去撿筷子,又想去扶這個師兄,一下子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御龍和飛羨魚互瞟一眼,已經猜到了個七七八八,但是都沒說話。

秦揚現在是沒有絲毫師兄的派頭了,跪在那裡,鬼哭狼嚎的,飛羨魚一見這樣,心裡已經猜到他想要說什麼了,他一擺手,讓圍著桌子侍立一旁的一眾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僕從下人退下去,因為飛羨魚和家主御龍經常在此相聚,甚至同吃同住,這幫家裡的僕人都對飛羨魚極為相熟,一看飛羨魚讓他們下去,都巴不得趕緊走,也不等御龍同意,都呼啦啦的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