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幕:黑衣進奏
“好!”
“我給你想一個代號!就叫……寒號鳥!怎麼樣?”
“寒號鳥……?”張寒猛地想了起來,“寒號鳥——不是一種老鼠嗎?”
“這只是一個代稱!代稱!就是因為和你無關所以才要取這個名字啊!還有啊!另外你記得給自己取一個新的名字,以免禍及家人!”
母親瞪了張寒一眼。
“也好……那我就叫任鐵淵了!”
安排奸細細作這麼重大的事三言兩語地就給輕巧定了下來。
自始至終張寒、不!任鐵淵都不能算是折衝府的人,只能說是線人或者“間人”。
這麼大的事,本來應該上報上官欽點的,但是熊帥在這,一錘子就給敲定了。
沒人知道,張寒,也是現在的“任鐵淵”,本來就是神殺天大正天師魏北星,自己的恩師,也是神殺天的代首領親自委派回來安插在帝國安東都護府的一枚棋子。他現在已經算是一名名副其實的“雙面間諜”了。
張寒在神殺天對外宣稱的化名就是“任鐵淵”,綽號“寒鴉天”。
而不久,他就被折衝府的一紙調令舉為“校尉”之職,升“黑衣進奏”,暗調張寒充任朝廷在安東都護府秘密設立的“黑衣進奏院司”護軍校尉案班,與其餘十一位領黑衣進奏職、授護軍校尉銜的校尉一起,受命於安東都護府。
這個軍府職司還是第一次聽說。別的不知道,他張寒也不關心,來這第一天,他就先記住了其餘十一位校尉的名字:
閭丘殺城、北野明天、樂正天橫、新垣折衝、凌樂乘、僕固孟嘗、慕容絕漠、大野廣海、薛人屠、暴屍、門滅。
包括他自己,一共十二位,在安東都護府治下的鐵圍城設府治事,號稱“鐵圍十二校尉”。
說是“護軍校尉”,其實仔細一想就明白,能在“黑衣進奏院司”任職,怎麼可能會需要你上陣殺敵呢?進奏院,說白了就是為朝廷在安東、在鐵圍,暗布眼線,也反過來拔除敵人安插在帝國邊境的眼線。
更多的,則是為朝廷在安東的治理剷除一切潛藏的隱患。
空有人的外形,卻是活著的空殼。...
空有人的情感,卻無膽量。
回去的路上,熊帥和老搭檔、也是折衝府裡的“老兵棍”、老府衛、老韓韓畋漁“碰了頭”,說是碰頭,其實就是兩人坐在一輛馬車裡不鹹不淡地聊了兩句。
這兩老哥們兒都曾經是張寒、也就是“任鐵淵”阿耶的同僚,只不過是老韓“入門”的時間比這兩人晚而已。
這麼多年,老韓對老張的死心懷愧疚,更不敢去面對老張的遺孀。
他害怕,他害怕在那個時候去面對尚且年幼的張寒。
“張寒……張家小子……”老韓坐在熊帥的對面,倚著馬車廂板,垂頭喪氣似的低著個頭嘴裡不停地咕囔著什麼。
他老啦,頭頂已經掉得差不多的幾縷短髮仍然驕傲地堅挺著,以至於每次出門都得找半天找好今天帶什麼幞頭、鏡子。這一點就像他本人的個性一樣——永遠都會為自己的神聖職責而驕傲、永遠昂首挺胸!兩鬢間星星點點的白髮,可能是因為突然回想起什麼不好的事情了,嘴角不住地抽搐……他老了!老熊也老了!同樣垂垂老矣的兩個人坐在車裡面面相覷,竟然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張嘴了。
“我們老了!眼瞅著就要乞骸骨(退休)了!但是!老張的孩子長大了!”熊帥也是半坐半躺地找了個舒服的坐法,倚著靠背,儘量讓自己坐得舒服點。他想點一根香,給馬車裡去黴味兒,卻想起對面坐著的老韓剛剛才病癒沒多久。
看著一臉衰樣的老同事,熊大於心不忍,只好忍住了點香的念頭。
“張家小子……老張……總感覺這老小子一身邪氣……”老韓又在嘀嘀咕咕地回想當年:“當年……任鐵淵的假名字還是我幫著給起的呢!”
張元武當年為了防備曾經被他“辦過”的一個當地的幫派老大的報復,很有先見之明地給妻子、兒子都改了名字,甚至專門給兒子用“任鐵淵”的臨時假名字報了真戶籍。
“小孩子長大了!他會重新扛起他爹的衣缽!”熊帥看著蒙得嚴嚴實實的車門布簾自顧自發著呆,伸出雙指摩挲著嘴唇,不是他變態,而是在轉移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