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殿州驚濤 329、劍指高麗
蘇瀾趕緊道:“是啊,怎麼回事?”是否來自殿州雞爪嶺上的松鶴莊園和楓葉莊園,她也好奇。
汪清那個悔呀。自己這是嘴欠,招惹了是非。要怪就怪老天爺,不早不晚,偏偏趕上殿下和縣主上島時翡翠島氣數已盡,灰飛煙滅,無奈轉移寶貝露了白!還有,仇四大當家的給他們託付的這個小女娃娃大當家的,也不是個能糊弄的善茬子!至於誠王殿下,天潢貴胄,更是不可小覷!
汪清賊眉鼠眼地看看蘇瀾,又看看杜誠,囁嚅道:“小的也不清楚。聽大當家的說,是在京城附近的一座孤墳裡挖出來的!”
杜誠皺眉道:“爺知道,這些東西肯定是地宮裡的寶物。不過,應該不是在京城附近的孤墳裡挖出來的!”
之後,杜誠沉思不語。汪清巴不得了,也把嘴巴閉得牢牢的。不過,汪清這一回嚇得夠嗆,之後再清點財物對賬時,時不時走神出錯。
直到中午,蘇瀾才道:“今日就清點到這裡。離開高麗之後我們再開始清點。”
汪清如釋重負,給兩位大神行禮後匆匆逃離。早已是汗透重衣。
望著汪清的背影,杜誠一笑:“這傢伙又精又滑,沒說實話。廣潤有時間敲打敲打。”
“你怎麼知道他沒說實話?”蘇瀾心裡有數。作為皇室後裔,杜誠一定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內情!
“廣潤可能不知道,熙和三十年通寶因為鑄幣出現問題,當時高祖皇帝下旨融掉。可是卻在翡翠島出現這樣的錢幣,豈不奇怪?”杜誠眉頭緊鎖,“還有,鑲嵌著鴿蛋大小的夜明珠的銀蛇鑲寶髮簪乃高祖皇帝的任皇后的御製之物。而任皇后最後不知所蹤。”
雖然已經猜到是任蛇娃任皇后的御製髮簪,蘇瀾還是十分驚訝:“難道任皇后不是葬在京城附近?”
“這是大成第一懸案。她失蹤後,金明池上一艘破破爛爛、修了好幾年的畫舫也失蹤了。而且是在任皇后失蹤兩個多月後才被發現。”
蘇瀾吃驚不小。
之後,杜誠說了好些關於任皇后的事情。但是蘇瀾大多已經知道,這回算是在杜誠這裡得到了印證。不過,有個疑問始終縈繞在蘇瀾的腦子裡,於是問道:“任皇后沒有自己的孩子嗎?”
“沒有。如果她有兒子,江山肯定不是高宗康豐皇帝的了。”杜誠肯定地回答。蘇瀾越發糊塗。任皇后的保胎藥方又是怎麼回事?
杜誠道:“怎麼,廣潤還有什麼不解?”
蘇瀾一笑:“之前,因為我不知道繡柬的事情,被殿州推官林謙家的女僕洩露出去,全殿州的官眷都笑話我這永昌侯府庶子外室女,無知又無德,連繡柬都不知道。為此,我還大哭一場。這繡柬到底是怎麼回事?”
杜誠呆了:“還有這樣的事情?瀾兒委屈了!”
他現在居然可以在“廣潤”、“瀾兒”之間自由切換。蘇瀾表示跪服了。
“其實,是因為繡的字裡面另外還寫有別的字,那是封繡了字的密信!”
蘇瀾恍然大悟。怪道,繡柬是密信!自己還號稱是這個世界最懂得密信之人,卻是早就輸給了百年前的任蛇娃任皇后!
“終究是後人附庸風雅,把繡柬的真正意義給帶偏了。當年,父皇爭儲受挫,在外面流落了好一陣。”杜誠傷感道,“母妃當時還是鏢師之女,聽說有人要殺他,就通過繡柬傳了密信。後來,父皇得救了,我外祖一家卻滿門被屠……”
蘇瀾趕緊安慰道:“說到懋妃娘娘,殿下過年都在倭國,她該多麼想念你啊!還有八公主,一定日思夜想地盼著你早日回去!都是我太執拗,害得你們不能團圓!我們去給懋妃娘娘和八公主挑一些禮物吧!”
杜誠心情好轉,和蘇瀾高高興興地去給母妃和妹妹挑選禮物。還“借花獻佛”,給將軍侯爺、蘇源,還有姨父、姨母一家;蘇怡姑姑、葛漢姑父一家都挑了禮物。自然不會忘了幾個小傢伙。
想到二月初八是心儀郡主的嫁期,自己肯定又會是像珍姐姐出嫁被錯過一樣,終身遺憾,於是又給心儀郡主挑了好些禮物,就連舒郡王夫婦;世子夫婦和兩個孩子;心儀郡主的郡馬、正五品定遠將軍覃衛也挑了好些。
正月二十八日一大早,蘇瀾囑咐金嬤嬤多多準備食物。因為耽羅島上有一群餓鬼在遊魂。
中午,富麗堂皇的巍峨海船,氣勢如虹的龐大船隊,像一把利劍劈向高麗耽羅。
船隊引起了驚恐和慌亂,因為所有人都不知來船、來人的底細。海灘上,人們一個個驚慌失措,四處潰逃。倒是大成的護衛,雖然衣衫襤褸、面黃肌瘦,但他們刀劍出鞘,精神抖擻,守護著正使崔寧等使團成員和高麗王王嵩以及王妃阿蓮、嗣王子王享,寸步不離。
當看到蘇瀾女扮男裝驟然出現在面前時,高麗王王嵩激動得渾身顫抖,嘴角抽搐,最後“哇”地失聲痛哭,幾欲暈厥。待看到誠王殿下時,王嵩的眼睛閃過驚恐和不安。
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看到王嵩的第一眼,杜誠和蘇瀾還是大吃一驚。辛華所言非虛,高麗王王嵩果然是腰彎背駝,華髮滿頭,不僅如此,還病骨支離,精神萎靡,二十多歲的年輕國王,竟然有了日薄西山的下世光景!本來杜誠和蘇瀾憋了一肚子氣要來興師問罪的,倒不好開口了。
王妃崔阿蓮和嗣王子王享也是臉色灰敗,瘦骨嶙峋,眉宇間一片陰鬱晦暗之色。崔阿蓮雖然不是絕色,但是在殿州時也是珠圓玉潤的風情少婦,而且性格潑辣,可如今卻形容枯槁,滿臉皺紋,仿若花甲老婦,一副戰戰兢兢、頹靡萎縮的模樣。兩年不見,嗣王子王享似乎一點都沒有長高,頭髮枯黃,顴骨突出,眼睛呆滯空洞,哪有往日和劉嘉爭奪玩具時的兇悍和霸氣?而且,數九寒天,王享只穿了一套破破爛爛的麻衣麻褲,一件草蓆做的馬甲,腰間捆著一根草繩。王妃連草蓆馬甲都沒有,只有一條汙漬稀爛的麻裙,膝蓋以下還裸露著。母子倆都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殿下,縣主,看面容,高麗王、王妃和嗣王子的確都有問題,得把個脈好好看看。”甘甜悄聲道,“估計是中毒。”
杜誠和蘇瀾吃了一驚。和王妃、嗣王子匆匆見禮後,趕緊讓甘甜帶著母子倆上船去把脈問診、換衣吃飯。
誠王殿下和堆福縣主的到來,讓所有人都欣喜若狂。尤其是當雪白的大米、新鮮的蔬果和活雞活鴨搬下船時,所有人都跟瘋魔了似的。要知道,他們早就斷糧了,每日靠臭魚爛蝦度日。即便如此也還吃不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