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殿州驚濤 260、相會
大家情不自禁地吼道:“斬!斬!斬!”
六殿下道:“塗雲,賈莊,看來,今日本殿不斬了你們,不能平息民憤啊!”
塗雲跳了起來:“好啊,你為報私仇,羅織罪名,沒有證據就殺了我兒!你便是皇子又如何,我要到金鑾殿告你!”
六殿下的眼睛微不可查地閃現出殺意:“塗銀被當場抓了個人贓俱獲,你竟狡辯沒有證據?”
“我們的手令呢?你可有字據?”塗雲完全是魚死網破了。
“塗知府,你就這麼篤定沒有字據?這是什麼?”蘇瀾從袖子裡拿出那張從向駒的手上得來的“手令”:“很榮幸,我就能提供字據!瞧,還有你和賈莊大人的印章!”
殺一接過手令送給六殿下。
“你這是偽造的手令!”塗雲砌詞狡辯。
六殿下一笑:“偽造?告訴你吧,鄧州通判劉田已經將你鄧州知府府宅和莊園起出的贓物、高價買賣謀利的賬本全部搜出,相關人員也全部捉拿了!”
塗雲傻了。他沒想到六殿下的手腳這麼快!鄧州通判劉田竟敢將他出賣!
“你不能殺我,我可是皇親國戚!”
“喔?本殿竟然不知,還有你這樣的皇親國戚!”他問道,“葉庚將軍,冒充皇親,搶劫商賈,發國難財,理當何罪?”
旁邊有位軍人應道:“殺無赦!”正是那個有著粗糲、低沉嗓音的軍人。
聽到“葉庚將軍”幾個字,葉宓猛地抬起頭,仔細打量葉庚,臉上顯出激動的神情。賈莊和三個查突然覺得大事不好,趕緊問道:“我家公子呢?”
殺一笑道:“賈幹搶劫財物,公然拒捕,已經被殺,可笑向駒,試圖阻止車隊,也被馬踏如泥!明天就是他們的三日祭!不過,你們也要死了,就犯不著去祭奠他們了!”
老查氏忽然發出淒厲的嚎叫:“枉殺我們,我要到閻王殿去告你們!”
“枉殺?”殺一的眉毛扭成鐵疙瘩,“往難民的賑濟米糧裡面摻和砂石,搶奪為國赴難的軍人孤兒寡母的車馬糧食草藥銀兩首飾的,不是你們幾個該死的虔婆嗎?不用你們喊冤,閻王定會打你們到十八層地獄,拔舌油煎!”
午時正刻,南陽縣衙對面的戲臺前,一聲鑼響,鄧州知府塗雲、南陽縣令賈莊及其官眷三個查、摻和砂石的兩個衙役等幾顆人頭落地。賈莊家的師爺、管家、毆打難民的幾十個衙役全部被施以棒刑,每人五十殺威棒,趕出縣衙,永不錄用。其實,有一半的人也不用操心今後的吃飯問題,因為他們已經被活活打死!
血腥的場面令人大快人心,又慘不忍睹。不過,有一個土肥圓少年卻從縣衙衝出來,到戲臺子前面嬉笑不已,還高興地逢人就說:“我奶我娘我媳婦的頭都掉了!”
蘇瀾後來聽人說,這土肥圓傻瓜少年是賈家的第三代,一個近親結婚產生的怪胎。
南陽百姓奔走相告,彈冠相慶,鄧州知府塗雲父子、南陽縣令一家(除了土肥圓任事不知),還有摻和砂石的衙役人頭落地!查抄的糧食、草藥堆積如山!
當然,整個南陽也因為貪官汙吏的人頭落地打了一哆嗦!難民尋釁滋事、搶劫殺人的案件也消失無蹤了!官員也兢兢業業,生怕惹怒了六殿下這個活閻王,誰不長心就是送死!
蘇瀾忙得很,因為葉宓央求她,帶她去見那個名叫葉庚的將軍。
他們見面後沒說幾句話就嚎啕痛哭。原來葉宓的父親葉摶是葉庚的親哥哥!
這又是大家族嫡庶爭寵的戲碼!葉摶父親葉落是正四品中書舍人,掌管天子詔令,是皇帝近臣。他嫡妻早逝,寵妾扶正為繼妻後,百般虐待嫡妻所生長子葉摶和次子葉庚。葉落懦弱、昏聵,不為兩個兒子伸張正義,哥兒倆只好去投軍,一個去了四川,一個進了御林軍。可是,沒想到哥哥剿匪罹難,留下寡妻和一兒一女。如今因地動,鍾靈母子決定回南陽生活,也準備進京找尋公婆家親人。畢竟葉來、葉宓可是葉家的長子嫡孫、嫡孫女!
任憑這叔侄痛哭,蘇瀾剛出門,又被言壁堵住了。
言壁喜笑顏開:“公子,這次告狀我都沒機會說一個字,就大獲全勝了,真是揚眉吐氣!不過,接下來怎麼做,我還得請教公子!”
蘇瀾笑道:“回家後,你要協助你父親,一方面肅清賈幹、向駒的流毒。袁疤子的腦袋掉了,可是還有許泰那幾個王八蛋,你們可請示殺一將軍去抓捕!還有就是要儘量打通商路,讓南陽以南的救災貨物方便進出!還有就是鎮所裡的東西,殿下一定有新的安排,你可稍等一、兩日,聽了殿下的訓示再回家!”
言壁聽說袁疤子的腦袋也掉了,既吃驚又高興。這真是,雞鳴兩省鎮一日換了天!
蘇瀾這邊被葉宓和言壁纏著說話,那邊六殿下杜誠在縣衙的書房裡毛焦火辣地踱來踱去:“殺一去看看,縣主怎麼還沒來?我還等著她一起用午膳呢。不然,我直接去把她搶來好了!”
殺一抿嘴笑道:“殿下稍安勿躁,縣主也有好多事情忙呢。”
杜誠氣得抓起一本書向殺一扔去。恰好門開了,書掉進了蘇瀾的懷裡。
杜誠趕緊上前,一把抓住蘇瀾的手,心痛地道:“瀾兒,沒有砸到你吧?”
蘇瀾凝望著六殿下,笑笑,搖搖頭。
殺一做了個鬼臉,跑了,走時還沒忘了關門。出來時,發現常樂和甘甜把他的崗位霸佔了,他也不讓,和常樂並肩站在一起。
門一關上,杜誠就一把將蘇瀾擁入懷中,緊緊地摟著不放:“你知道嗎?知道你要來南陽,可把我急死了!總算熬到二殿下、三殿下都回去禁了足,我這才帶著人馬日趕夜趕,生怕你出事!剛才聽殺一殺四說,你們一路兇險,尤其是遇到向駒和曠二流子,可把我嚇得魂飛魄散!還好還好,總算趕上了!咦,你怎麼不說話?”
“殿下,你把我,樓得,這麼緊,沒法,說話!”蘇瀾又害羞又著急。她雖然有三十歲的姐姐的心,但只有十二歲的身體啊!
杜誠可不管這些,仔細打量,滿意地道:“長高了,漂亮了,正是我夢中的樣子!”說罷,摟住蘇瀾:“可想死我了!”竟然帶了哭音!
蘇瀾也很感動,也帶著哭音道:“你黑了,廋了,可見這次賑災,你辛苦了,遭罪了!”
“我沒事,你才辛苦了,遭罪了!”說著,情不自禁親了一下蘇瀾的嘴唇。也許嚐到了甜蜜的滋味,接下來,他滾燙的吻蓋滿了蘇瀾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