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殿州驚濤 181、心儀郡主
蘇瀾知道,在前世這就叫考察。蘇瀾道:“明日可能安排不了,咱們後天去吧。明天我得到牢裡去審一個犯人。”說著講了心兒和舒郡王的事情。
哪知道話還沒有講完,申玉激動得手腳顫抖,道:“我的天啊,舒郡王的心儀郡主杜錦竟然流落到了你家?”
蘇瀾吃了一驚道:“什麼,心兒姐姐是舒郡王的女兒心儀郡主?難怪她的雙面繡的繡品都有一個‘心’字。”蘇瀾激動地道,“你等一下,我這有王妃和心兒姐姐的畫像。”說著從袖子裡拿了出來。
申玉看了越發激動:“果然很像!難怪李宏說,她是年輕時的王妃。”
申玉繼續道,“心儀郡主原名杜錦,皇上賜封心儀郡主,所以她的繡品都暗藏了一個‘心’字!她最擅長雙面繡,小小年紀就寫了一部刺繡針譜,因為她名叫杜錦,所以針譜就叫《錦繡針譜》。我家小女就有一部,天天都看,都快瘋魔了……”
果然心兒姐姐就是刺繡大家錦繡大師!
蘇瀾疑惑地道:“申大掌櫃怎麼這麼瞭解這件事情?”
老爺子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家小子申輝跟舒郡王的次子杜平是無話不談的好友!”
蘇瀾更蒙了,一個商戶之子跟皇親國戚是無話不談的好友?
申玉笑道:“說起來,這還有一段緣分!大約二十年前,我家錢莊眼看就要倒閉,舒郡王受人攛掇,跑來擠兌,那簡直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我們一家準備自殺,恰好老爺子來,不僅出面付清了舒郡王的銀票,還投注銀錢給錢莊,解了這個危局,救了我們一大家子。不打不相識,我們三人就這樣認識了。”
老爺子道:“當時,我是看,你們全家都被逼得要自殺了,還把最後一碗稀粥給了一個乞丐。我深受感動才決定出手相幫!”
申玉眼淚汪汪道:“老爺子……”
老爺子笑道:“有意思的是,舒郡王不但繼續在錢莊存錢,兩家還成為莫逆之交!”
蘇瀾也大為感動。老爺子居然與舒郡王有這樣的緣分!人生還真是奇妙……蘇瀾知道,大成規定,皇帝的姑姑稱大長公主;皇帝的姐妹稱長公主;皇帝的女兒稱公主。她們都是正一品;皇太子和親王的女兒為郡主,是從一品;其他皇子的女兒和郡王的女兒是縣主,是正二品。她們只有品級,沒有官職,但是卻享有俸祿。
大成公主俸祿不盡相同,一般年俸三千到六千不等;郡主的年俸大約八百到三千;縣主的年俸三百到八百不等。也是有具體規定的。
心儀郡主受封時,她的父親是舒親王,所以她得封郡主。後來舒郡王降爵,按規定心儀郡主也應該降爵為心儀縣主。但是這時她已經失蹤,生死不知,所以,降爵的詔書並沒有下發。故此大家依然稱呼她為郡主。
蘇瀾困惑地道:“心儀郡主如此尊貴,怎麼會流落到民間?”
申玉長嘆一口氣道:“這都是命。那一年,心儀郡主大約十來歲。她有個繪畫的女老師是夏州人,官宦之女,嫁到京城。不知怎麼說動了王妃,帶郡主回夏州省親遊歷,作畫寫生。郡王當時還是親王,派了很多保鏢護衛。可是他們在夏州半山寺的精舍裡,郡主不知怎麼的突然就失蹤了,而且她的老師後來自殺了,寺裡的住持和知客僧也嚇得自殺了,護衛也自殺了好些個,就連這裡的縣令也自殺了!查無線索,這件事情就成了無頭公案。”
半山寺?果然與“半……”有關!
蘇瀾道:“那這件事情,當時一定鬧得很兇,可是後來怎麼就不了了之了?”
申玉無奈地道:“當時有很多傳言,對郡主十分不利。舒郡王為了女兒只得低調處理!”
蘇瀾點點頭,氣憤地道:“心兒姐姐不知怎麼的落到了陶敏和馬喜兒手上,他們給她取名秦慧秀,逼迫她日夜刺繡,把眼睛都搞壞了。在不久前夜襲松鶴莊園、楓葉莊園,抓獲仇陽時,才被我解救。她不喜歡秦慧秀這個名字,因為繡品裡面有一個‘心’,就自稱心兒。”蘇瀾一口氣說道,“當時,陶敏家的內管家陶蜢兒把她推到褚望那個亡命之徒身邊,置她於死地!如今我們對外宣稱陶蜢兒碰壁自殺,實際上已經將她關在軍營。昨天聽了李宏和朱彌兩個掌櫃的話,我也覺得事情蹊蹺。陶敏和馬喜兒是怎麼把郡主拘到身邊,禁閉了這麼長時間?!還有,最關鍵的是,郡主為什麼對之前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申玉道:“是要好好審審。陶敏和他老婆到底做了什麼天打五雷轟的惡事!”
老爺子道:“若是陶敏和他老婆搶劫貴女,那他就是死路一條!”他輕蔑地道,“從陶敏到殿州的所作所為來看,他膽大妄為,膽大包天,一定做得出來!”
蘇瀾道:“之前我姨父審過陶蜢兒,她說是陶敏和馬喜兒發現受傷的郡主,無人認領,這才好心帶回家養育成人。”
“無人認領?這句話就是謊言!當時官府和王爺的人把當地翻了個底朝天,當地百姓都知道走脫了重要人物,他們會不知道?還無人認領?簡直是狡辯!”申玉氣憤地道,“可憐王爺和王妃,心疼死了!她弟弟杜平到處尋找,每次精疲力盡,又徒勞無功,又再接再厲去尋找,真是可憐。”申玉道,“這回好了,總算找到了,得儘快告訴郡王一家!還不知道他們該高興成什麼樣子!”
蘇瀾皺眉道:“申大掌櫃,我覺得這個事情要慎重。郡王一家肯定希望骨肉團圓。可是,如今郡主這種情況,尤其是在陶家那個虎狼窩裡呆了十多年,郡王一家會不會有什麼想法和顧慮?或者說是有什麼忌諱?也未可知啊!”
申玉聽了一呆,半天沒有吱聲。
老爺子點頭道:“瀾兒說的有道理。皇親國戚們心裡到底想些什麼,我們無法知道,也無法理解。還有,假使郡王一家無所謂,可皇上會不會認為這是丟了皇家的臉面,不許相認呢?那該怎麼辦?她畢竟是皇家血脈!皇上的堂侄女!”
蘇瀾聽了也是一呆。她只想到郡王一家可能不相認,沒想到還有皇上這尊大佛杵在那裡!
蘇瀾道:“我姨父也是提醒說要慎重,切不可傷了心兒姐姐的心。所以,昨日下午我已經給京城放了鴿信,先去打聽、試探一下,再做打算。”
老爺子道:“瀾兒明日審案子時,就你跟你姨父去,人多了,恐怕審出不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