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殿州驚濤 127、風波
因頭天晚上忙了大半夜,蘇瀾起床時,竟然有了黑眼圈。蘇瀾趕緊又是按摩,又是化妝,搗鼓了半天。
昨晚下過一場小雨,此時已經放晴,空氣新鮮,綠意盎然。蘇瀾自然又是早跑一圈。她今天特地繞道到了官道上。發現,在這裡還真的能隱約看到蚵殼屋的光景。
蘇瀾的舉動引起了甘甜的注意。她立刻緊張地道:“小姐,不會又有什麼十三太保吧?”
“什麼啊,你想多啦!”不過,蘇瀾想的是,在前世,這樣的距離完全在狙擊槍的射程之內。心裡越發痛恨永昌侯爺蘇庭、陶敏和林謙之流。
回到蚵殼屋,林氏已經將這幾日趕製出來的衣服還有首飾都擺在各人的床上。蘇瀾發現,自己是鵝黃色真絲重縐的繡紅色玫瑰花圖案的襖裙,還有一件粉紫色繡金牡丹紋的亮緞滾邊披風。首飾依然是劉珍和春紅攢的珠花。蘇瀾梳了一個雙環髻,珠花襯在發環裡,還真是別有趣味。
出了房門,正好看見林氏迎面走來。她穿著大紅遍地金織鳳凰的襖裙,一件帶風帽的青玉色妝花厚緞披風。頭上是赤金鳳簪,手上是一對兒赤金絞絲鐲子。
看見蘇瀾,她又是喜歡,又是發愁道:“瀾兒又長高了!這身襖裙我還囑咐玉蘭放了兩寸,怎麼瞧著還是短了一些?”
正說著,劉珍和春紅聯袂而來。劉珍道:“可不,瀾妹妹都快有我和春紅妹妹一樣高了。”
三個女孩站在一處,還真是,劉珍和春紅一般高,蘇瀾也就矮她們不到一寸。
林氏瞧著三個女孩,劉珍跟蘇瀾的衣服質地和花紋一樣,連款式也一樣,都是真絲重縐的繡紅色玫瑰花圖案的襖裙,不過顏色是粉紫色。她的披風是鵝黃色繡金牡丹紋的亮緞滾邊披風。兩人的顏色裡外衣剛好相反,都很漂亮。劉珍梳著流雲髻,戴著赤金鏤空雕花釵,一對金珠耳墜。她沒帶手鐲,左手無名指上帶了一個藍寶石嵌水鑽戒指。春紅是天青色提本色水波紋真絲重縐的襖裙,披著一件月白色妝花厚緞滾邊披風。她梳著望雲髻,戴著攢珠花的銀簪,耳朵上是一對銀葫蘆耳墜,也沒帶手鐲,卻帶了一個黃水晶嵌水鑽戒指。她們兩人的戒指,都是蘇瀾從空間裡拿出來的現代高仿品,造型別具一格,非常璀璨奪目。
林氏瞧著幾個姑娘都是膚白凝脂,嫵媚莞爾,大眼隆鼻,婀娜多姿,劉珍溫婉端莊,春紅柔順乖巧,而蘇瀾就靈動跳脫,真是各花都有各花美,都那麼可愛,那麼暖心!
再看幾個調皮鬼,都是厚實的提花緞長袍,蘇源是淺紫色;劉嘉是菸灰色,社日是天青色。他們都披著帶有風帽的七色錦披風,風帽和袖口還有一圈白色兔毛,映襯得他們一個個唇紅齒白,超凡出塵,都有了小公子哥兒的模樣。他們還都特意穿了旅遊鞋,要向劉奇獻寶。
蘇瀾驚歎道:“哇!姨母,這七色錦披風真漂亮!在不同的光線下,散發著不同的珠光。尤其是在陽光下,非常的耀眼奪目!這七色錦也該給奇哥哥做一件披風,他穿上一定風采照人!”
林氏笑著指著玉蘭手上挽著的包袱道:“忘不了他,裡面就有給奇兒的一件七色錦披風!還有一件牙白色提花緞長袍。”
大家正說著,蘇瑞尚和劉希也過來了。他們也讚歎七色錦披風漂亮。
上車時,蘇瀾忙忙叨叨地讓常樂和甘甜往車上搬運了不少東西,竟然還有三個大罈子,大家都不知其所以然。蘇瀾就笑道:“此刻保密。中午我們大家在回鳳樓見!”
大家吃過早餐就趕緊出發。到南城時,剛好城門打開。就見童野帶著趙宇和兩個小廝,騎著高頭大馬,正在城門口打旋。
看見將軍、知府一行車馬,童野趕緊下馬,大家一番見禮。
蘇瀾撩開簾子,調皮地道:“咦,世子今天起得好早!”
童野道:“不早一點,你就又跑不見了!”
甘甜就跳下馬車,大聲打趣道:“世子這是落下病根了!”
劉珍和春紅在車上聽了就忍不住捂著嘴吃吃地笑。林氏嘆道:“可憐見的,這是病狠了。”
大家不由得越發笑得痛快,尤其是三個小傢伙。
蘇瀾將全園的繡柬遞給童野。童野受寵若驚道:“哎呀,全園的繡柬,這個很難得的!”
一行人在回鳳樓前分手,將軍去軍營,劉希去府衙,童野和蘇瀾等人去了回鳳樓。
鳳恆帶著兒子鳳梧和鳳鳴在門口迎接。
鳳梧道:“聽顧秀才說,小姐又要做美食了,我急得昨晚趕在城門關閉之前從石寨港回到城裡!”
鳳鳴道:“今日又有口福了。就不知道是什麼好東西!”
蘇瀾吩咐常樂和甘甜把東西全部搬到廚房,然後道:“大家就在這裡止步。好東西都要留下懸念!”
說著,她叫上毛三叔,兩個人一起進了廚房。好半天,兩人才打開廚房門走了出來。蘇瀾又叮囑他,什麼時候用武火,什麼時候用文火。
鳳恆笑道:“又是文,又是武,看來今天的美食硬得很!”
童野使勁地嗅著,道:“奇怪,一點香味也聞不到!”
蘇瀾白了他一眼道:“你真是急性子!香味跑不了,美食跑不了!”
大家再次出發,往天雲山而去。
出了北城門,童野幾個人騎著馬,忽前忽後,忽左忽右,一會兒招貓逗狗,一會兒招蜂引蝶,再加上殺四騎著獅子吼,也在中間飛奔騰躍,把趕車的常樂撩得興起,想要跟他們比試,可夫人和蘇瀾在此,他也不敢放肆。倒是把幾個小傢伙的興致激了上來,非要下去騎馬。於是童野帶著劉嘉,殺四帶著蘇源,趙宇帶著社日,“喔嗬”著風馳電掣地跑遠了。
林氏笑道:“這個童世子,聽說小時候淘氣得很,有一回去拉他祖父、老伯爺五十石的大弓,怎麼也拉不開,一氣之下索性就把弓弦割斷了。他老孃,也就是現在的張氏伯夫人,一氣之下揍得他屁股開花,雞毛撣子都打斷了!後來,伯爺童立回來,也是一頓竹筍炒肉,連竹竿也被打斷了!再然後,伯爺和伯夫人又一起打一頓。反正,他每日不是爹打就是娘打,要不就是爹孃一起打,家裡的棍棒就沒個齊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