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秤不準了
不是不能告訴乘風真相,只是將來乘風要是尋仇的,去尋誰?已經死了的多?還是已經死了的娘?還是世上僅剩的一位親人,他的爺爺?不自覺便喝了一口酒,再轉頭望向二具死戶,劉赤亭咬看牙罵道:這都是他孃的任麼混賬玩意兒?那位吳師兄也坐了過來,深吸了一口氣,呢喃道:“櫟弟...確實是被師孃慣壞了,我們都知道他是答由自取,所以這麼多年來一直沒去幫他報仇,不是找不到,是根本沒去找。
也是因為這個,師孃自絕筋脈,也去了。”
他伸手拍了拍劉赤亭後背,“少年人,有一顆善心到哪裡去都是對的,你說的是不錯,順序應該是該管就管,而不是能管才管。”
話鋒一轉,“可你又怎麼知道,眼前事到底該管還是不該管呢??”
劉赤亭猛灌一口酒,“從前我一直覺得,他人如何與我無干,我心中有自已的一杆秤。
結果路走的越多,越覺得那桿秤不準了,或許時不時還缺斤少兩。”
青年搖了搖頭,“喜歡自省的人都一樣,天下就缺你這樣的人,可惜我做不了。”
說罷,他一揮袖收起三具戶身,沉聲道:“回去吧,那孩子怕是要哭很久了。”
劉赤亭只得抓緊長命鎖,起身拍了拍玄陽,輕聲道:“不怪你,不要自責。”
需要安慰的,可不是我們。
季長命又看了一眼劉赤亭,不禁長嘆了一聲。
幾人相繼折返,即便早就見慣了生死,劉赤亭將長命鎖遞給許乘風時,心中還是極其不舒服。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孩子由始至終一滴眼淚都沒掉,只是親手幫他的孃親擦了臉、梳了頭。
次日清晨時,封治山上便多了個墳包。
或許是怕腐爛的眼晴嚇到孩子,于山主便往臉上綁了個黑布帶,一直牽著許乘風的手,陪著孩子靜默無言。劉赤亭與季長命坐在幾十丈外,季長命喝了一口酒,詢問道:“不是說有個道理要講嗎?我去半月坡把馬希晴喊出來?”
劉赤亭也喝了一口酒,今夜喝酒極多,但沒有醛意。
“不了,我自己都沒鬧明白,說了也是白說。”
頓了頓,劉赤亭又是一句:“季長命,你知道西蜀有一對魔道夫婦嗎?是以人的血肉魂魄修行的。”
季長命點了點頭,“聽說過,是被莫嘲人重傷了,之後中原的幾個二境巔峰合力才將他在們斬殺的。
劉赤亭灌下一口酒,“那是我的多娘,但我知道得不一定比你早。
我是在個山匪窩裡長大的,欺負人的事兒我見了很多,我也一直被欺負。
當山匪的時候,我想過救人,一次沒救下,一次救下了,但代價很大。
後來字拳字劍了,我就想看,現在我總可以光明止天去幫我想幫的人了吧?在家鄉的時候,我確實已經可以想幫誰就幫誰了,但現在.…….有心無力啊!!說看,劉赤亭站了起來,呢喃道:“總有些人會把別人當善意當槍使,若人人都如此,天底下哪裡還會有什麼俠士?”
眼見劉赤亭往山下去,季長命趕忙喊道:“離那個十洲武鬥不到兩年了,到時候你去炎洲嗎?”
劉赤亭背對著他揮了揮手,“必去。”
李長命例嘴一笑,“那就到時見,場子我會找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