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搶個孩子玩兒
“是嗎?那我們可以同路哎!”
少年回過頭衝著馬車,問道:“孃親,我們與這位哥哥同路如何?”
話音落下,馬車之上並無答覆,過了幾息之後才有人聲傳出:“好啊!只要這位小公子不嫌棄我們慢就行。”
劉赤亭倒是無所謂,反正也就是幾百里路程,同行便同行。
可黃衣少年聽到車裡女子答覆,一下子樂開了花兒,趕忙衝著劉赤亭仰起頭,開心道:“我叫許乘風,是去洗塵湖參加初試的。”
這孩子眼神純淨,也就比自己小四歲左右,劉赤亭捫心自問,自己在這個年紀,遠遠沒有他開朗。
於是劉赤亭笑著答覆:“我叫……盧結實。”
烏羽門父子之死,稀裡糊塗被人安在自己身上,劉赤亭這個名字……也算小有名氣了。化名,也是避免節外生枝。
背刀青年與那丫鬟對視一眼,笑而不語。
這名字……還能再假點兒嗎?
算了算了,少爺高興就好。
許乘風回了馬車,但腦袋一直自小窗伸出,與劉赤亭閒聊幾句,同時也在打量著周遭風景,眼神之中充滿了好奇。
於是劉赤亭便更好奇了,他不是瀛洲土生土長的麼?為什麼會這麼好奇平平無常的山中風景?
時不時能在窗戶縫兒裡瞧見一襲白衣,劉赤亭也不敢多看,只是時不時回答許乘風的問題罷了。
到了後半夜,許乘風實在是困得不行,便縮回了腦袋睡覺去了。許是害怕路面顛簸吵醒孩子,車中女子便輕輕一句:“停下歇息吧,明日一早再趕路。”
劉赤亭摘下酒葫蘆,酒水蘸了蘸嘴唇。
玄陽嚼著丹藥,以心聲說道:“主人,後面有人跟了一路了。”
劉赤亭淡然答覆:“我知道,醒來那會兒就感覺到了。”
神識到底是個什麼,劉赤亭尚且不明白。但是周至聖說過,衍氣宗這感氣法門,將感官放到最大後,雖然不太能察覺到準確氣息,但是人是物還是區分得開的,神識與這感氣法門,在這方面來說是相差不大的。
所以從醒來那會兒,劉赤亭就知道後邊有幾道氣息一路尾隨,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的。
後方確實有幾人跟隨,見前方那幫人停下休息,他們便也停下了步子。
一行三人,皆是化炁。
“唉,這破差使,跟了倆月了,可煩死我了。”
一邊有人呢喃道:“我印象中,許家小姐尚未出閣吧?”
很快,天光放亮,劉赤亭雷打不動的練拳,可在旁人眼中,這拳法笨拙無比,別說與人對敵了,打蚊子都要被蚊子嘲笑。
馬車上的女子終於露面了,劉赤亭只是分身掃了一眼,就是一個清秀女子,看面相歲數也不大,也就是二十來歲。
倒也不算稀奇,海外仙洲,定然有什麼駐顏之術,周至聖都三百歲了,不也還是中年模樣的大方臉?
丫鬟搬出一張桌子,還有些吃食。但許乘風時不時就要轉頭看上幾眼練拳中的劉赤亭,眼睛直放光。
女子微微一笑,按住少年腦袋,笑問道:“乘風拜入封冶山後,也可以像他一樣的。”
背刀青年神色古怪,啃了一口饅頭,嘀咕道:“小姐,可千萬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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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一樣,這拳路笨拙,一眼門外漢。”女子一笑,也扭頭兒望向劉赤亭,她是瞧不出個子醜寅卯來,但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別樣光彩。
轉過頭,女子問道:“乘風,不喊他一起吃點兒嗎?”
孩子一聽,立馬起身,小步往劉赤亭那邊跑去。
他前腳剛走,女子便放下了筷子,張嘴說了些什麼。背刀青年面色立時變得極其凝重,丫鬟雙目通紅,張嘴說了句話,便猛地轉過了頭。
背刀青年深吸一口氣,沉著臉問道:“小姐,一個陌路人,如何信得過?”
女子重新拿起筷子,桌上就是些尋常吃食,但趕路時尚且能有個四菜一湯的早飯,已經很了不得了。?.?????.??
“事到如今,沒有那麼多時候去試探別人的品行如何了,橫豎都是一刀,只能賭個萬一了。只是……害慘了你們。”
背刀青年聞言,沉默幾息,突然間咧嘴一笑。
“小姐這是哪裡話?我跟來了,就料想到了後果。”
丫鬟揉了揉眼睛,也咧出個笑臉,輕聲道:“都聽小姐的。”
此刻劉赤亭剛剛收了拳頭,乘風咧出個笑臉,喊道:“盧大哥,吃點兒東西吧?”
劉赤亭笑著點頭:“那就謝謝你了。”
走到馬車邊上,背刀青年立馬讓出個位置,並笑著問道:“你這拳跟誰學的?這能打到個什麼?”
劉赤亭乾笑一聲:“就是強身健體,我這小小二境,能打個誰?”
語氣帶些自嘲,倒是引得眾人一笑。
白衣女子笑著說道:“快吃些吧,既然同行,就不要太客氣。”
劉赤亭點了點頭:“多謝。”
才拿起一隻饅頭啃了一口,白衣女子便笑盈盈問道:“小公子說有個同鄉在封冶山修行,不知小公子,家在何處?”
劉赤亭一笑:“西邊一處小地方,說出來夫人未必知道。”
女子點頭,“這樣啊,我家乘風很喜歡公子,在車上就唸叨,說想試一試公子坐騎,不知道……”
並未被人打斷,意思已經說得很清楚,等待劉赤亭的答覆罷了。
劉赤亭轉頭看向許乘風,好奇問道:“你想騎?”
許乘風使勁兒點著頭,“想!我從來沒見過這些,我想試試。”
“從來沒見過?”
劉赤亭反問一句,同時轉頭看向了白衣女子。
女子放下筷子,沉默幾息之後,輕聲道:“乘風生來就體弱,一直住在一處高閣之上,這是他出生以來第一次……腳踏實地。”
出生以來第一次?劉赤亭再看向許乘風時,問了句:“吃飽了嗎?”
孩子點了點頭,劉赤亭便猛地起身,雙手架起許乘風,將其放在玄陽背上。
“來,試試。”
怪不得他一個本土人卻對周遭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啊!
劉赤亭拍了拍玄陽後背,笑道:“帶他轉轉,別走太遠。”
玄陽點了點頭,邁開蹄子就開始狂奔,嚇得背刀青年眼皮直跳。
倒是白衣女子,只是回頭看了一眼。
片刻之後,她起身走去馬車,出來時手中便多了一枚玉佩,是一塊兒墨玉。
她伸手撫摸著玉佩,沉默了許久,呢喃道:“盧公子,這枚玉佩是我夫君生前隨身攜帶的家傳之物,有溫養神魂之功效,我……也沒什麼拿的出手的了,這枚玉佩,還望公子莫要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