蠶室廢人 作品

第三卷:一代天驕——第二十六章:郭雀兒(2)

 “這個何巖,倒底成不成?春秋兄有什麼意見,說來聽聽!”

 李文革叉著手坐在座位上,臉上隱隱有些擔憂之色。

 儲微言粘著鬍鬚沉吟了片刻,緩緩答道:“此人熱衷功名,雖然有些桀驁,內裡卻是聰明過人。想必不會辜負太尉!”

 李文革輕輕嘆息了一聲:“這種戰時三司制度。此番是第一遭實行,若是合用,日後要推廣全軍。何巖膽識才略都是有的,只是有些恃才傲物,我擔心他和沈宸處不好關係!”

 儲微言笑道:“太尉任命君廷將軍為軍政使兼都指揮使,連都監軍使也一併給了他,此舉大是高明。何立山雖然與君廷分衙理事,畢竟頭上有個軍政司同知的名分,論身份是君廷副貳。便是在軍中,也只是副都監軍使,其無能干預軍事,更遑論與君廷爭權了!”

 李文革苦笑:“這個任命,魏遜可是強烈反對的!”

 儲微言啞然,他雖然擔任了節度府考功參軍事,但是自知在延州文武體系中根基淺薄,魏遜這種手握重權的軍頭是自己絕對招惹不起的,想了想。他勸慰道:“文謙將軍維護的是制度,並不是反對太尉的任命。”

 李文革點點頭:“設立監軍本是治軍制度之根本,此番用文官做監軍,確實是破了例,魏遜地擔憂並沒有錯,只是何巖地差事畢竟不同普通政務。其情其景,他若是制約不了軍中將佐兵士,那些文官們根本無法做事!”

 儲微言不以為然道:“太尉過慮了,竊以為何巖為監軍副使雖然破例,卻並不壞制度!”

 李文革十分詫異,就連他自己都承認自己對何巖的任命有悖於自己文武分治地體制規矩,更是對現有監軍體系的一種破壞,若非實在迫不得已,自己絕不會出此下策。他看著儲微言道:“春秋請明言!”

 儲微言道:“太尉治兵之道。在於監軍逐級對置。而非文武互制。何立山雖然做了監軍副使,卻並無軍銜。沈君廷在軍中日久,軍心鹹服。其地位權柄,豈是何立山一介書生所能撼動?況且軍中團營都隊四級監軍軍官均是文謙將軍調教出地精銳之士,此等人心中只知有太尉,不知有朝廷,不要說何立山,便是君廷也不能阻止其與文謙將軍暗通消息。此豈是一個監軍副使所能扭轉的?只要何立山不能隨意撤換監軍軍官,他這個監軍副使便不過是為了軍政官員相互攻訐之時居中調解之用,說起兵權,實則是半分沒有的。”

 李文革點了點頭:“若非此番出兵距離過遠,要進行大範圍無後方運動作戰,原本不用如此措置!”

 說罷,他揉了揉太陽穴,隨口道:“頭痛的事情如此之多,真是有些招架不住了,早知如此,這個節帥不做也罷!”

 儲微言無語,這位大帥剛剛鬧出了一出辭職鬧劇不久,如今又開始說這等口不應心的虛言了!

 李文革抬起頭,問道:“細封還是沒有消息嗎?唉,我還真是有些想念這個脾氣又臭又硬地傢伙了……”

 儲微言愕然。

 數百名八路軍騎兵在廣闊的平原上縱馬奔馳穿插著,將倉皇逃竄的敵人不住地分割。敵軍的軍官將佐徒勞地呼喊著聚集部眾整理建制,卻一次次被殺牛悉摩率領的大隊騎兵衝散截斷,方圓數十里的平原上全是驚慌失措的藏才家戰士,他們穿著皮袍葛衣,手中拿著簡陋的木棒和身披騎兵甲手持騎兵弩制式漆槍的敵人作戰,卻很難給對方造成實質性地傷害。

 在這個戰場上零散展開的藏才家兵足有兩千餘人,然而在殺牛悉摩五百騎兵的機動打擊下,這兩千餘人的大軍卻只有被動挨打疲於奔命的份。

 東面的那條小河原本是全軍地水源,如今卻成了置全軍於死地的天塹,殺牛悉摩的騎兵連續來回掃蕩著小河沿線,將一群又一群勉強集結起來的藏才家軍打散砸碎,將那些手中只有木棒的牧民趕下河去,看著他們在水中掙扎逃命,看著河水漸漸被染成了紅色,豐州刺史王甲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在東面,遠遠地,一條黑線正緩緩朝著小河壓過來,那是敵人的步兵,在經歷了幾場噩夢般的廝殺之後。王甲心中明白。靠騎兵的機動性來欺負敵人的步兵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地幻想。如果說敵人地騎兵是惡魔,那麼敵人地步兵

個個都是魔王。那些身披鐵甲五人一組緩緩進逼地八路軍步兵行動不快,殺人效率卻極高,三天前的那場戰鬥,不過短短几個照面,藏才族就在戰場上扔下了將近兩百具屍身,而敵軍卻沒有一個人戰死,連重傷都只有四個。

 面對那些恐怖地步兵,你連投降告饒的機會都沒有。他們沒有時間停下來接受你的投降。

 這不是戰爭,這是屠殺!

 王甲絕望了。

 “應天軍和西南面招討司還沒有援兵來麼?”王甲臉色灰暗地喃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