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八路軍節度使——第二十章:向北(8)
李護步行穿過了慶州西側的城門,走進了這座東西狹長南北偏窄的城池。
八路軍佔領慶州之後,在州城西側的山區設立了慶州大營,作為廂兵乙團的駐紮地點。按照延州模式,李文革在吞併了慶州之後便開始統合慶州的資源和人力,成立廂兵乙團指揮署僅僅是第一步,一個月來,州治的大部分鐵匠、木匠等匠人資源已經開始按照營頭建制進行集中整編,民夫營收容了大批本地流民,救護營的醫生大約有十幾個,一些常備的中草藥也開始積累庫存。這其中最關鍵的,是乙團新兵營的組建。
新兵營按照八路軍編制,設立了五都十隊五百個兵額,兵員主要是那些沒有被補充進延川獨立團的慶州州兵以及一些身體條件素質較好的流民。延州的土地政策還沒有在慶州開展,因此當地的本地農人參與軍隊的熱情並不是很高。
李護目前暫任這個新兵營的指揮,當然,是“檢校”的。
對於何時才能官復原職,李護並沒有期望,他只是希望,李文革這次不要再將他留在後方,在八路軍中呆了這麼長時間,這個前任書童已經完全熟悉了軍隊的生存法則。在這個群體裡,不管有多少人關照你,都並不意味著你能夠得到群體的承認。
要得到承認,只能在戰場上,這就是八路軍內地生存法則。
這許多人的照顧和關愛。並沒有讓受到處分的李護趕到輕鬆,相反,那感覺沉甸甸的,有些令人窒息。
軍中誰都知道他和李文革的關係,尤其如此,他更加需要證明,自己不是憑藉著這種特殊關係在軍隊中立足的。
可惜的是,李文革似乎一直都沒有給他這種機會的打算。
練兵場上,這位檢校營官自始至終黑著一張臉,那些散漫慣了的慶州兵油子們可是吃足了這張臉的苦頭。背地裡給這個歲數不大地營官起了個諢名叫活閻羅。
慶州大營和州城之間相隔十二里地,為了往返方便,李文革給李護配備了一匹馬。
這匹馬李護一直沒用,作為一名步兵,他堅持步行。
走過城門的時候,守衛城門的士兵向他敬禮,李護沒有說話,默默還禮之後,繼續邁著標準的步幅走進城中。來到了刺史府。
在刺史府門前檢查過官牒和通行命令,他進了刺史府大門。
走過前廳的時候,臨時檢校關中北面行營慶州保衛指揮使的荊海看到了他,習慣性地立正。
李護平靜地向著荊海立正,平胸敬禮,一直以來職務都低於李護的荊海輕輕嘆息了一聲,平胸還禮。然後輕聲道:“大人在後堂。”
李護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再理會荊海,闊步越過了二堂,走向後廳。
在通往後堂的過道上,李護站住了,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此時此刻,絕不應該出現在此地的人。
檢校八路軍都虞侯使、延安團指揮使沈宸一身緋紅色軍官服,正邁著步子從後廳走出來。
他地身後,跟著保安騎兵團指揮使細封敏達。
兩位昭武校尉一先一後離開後廳走出來,讓原本滿心鬱悶的李護當場呆在了那裡。再也邁不動步子。
在目前基本上以老兵構成的八路軍軍官層內部,沒有誰會不明白沈宸這個人究竟意味著什麼。
如果說在八路軍中,李文革是個至高無上的存在的話,那麼沈宸,就是軍中上下公認的實質上的二號人物,就像周正裕是公認地名義上的二號人物一樣。
雖然在官銜上沈宸目前還僅僅是個六品校尉,職事官也僅僅是個團指揮使,但是他同時檢校著八路軍都虞侯使司的都虞侯使職務,這是軍中僅次於李文革的指揮職務,在特定情況下可以代掌全軍的指揮權。對於沈宸都司職務前面的“檢校”二字,這支軍隊從上到下一律無視,誰都知道對於沈宸而言去掉那兩個字不過是個時間問題罷了。
更加重要的是,目前這支軍隊從一個隊到一個營再到一個團乃至一支軍隊,從小到大的所有軍事行動都是由沈宸指揮籌劃的。只有最近的十棵樹之戰例外。而這些軍事行動。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次失敗地記錄。無論是對於八路軍還是作為友軍的折家軍,誰都明白。沈宸在哪裡,就意味著這支軍隊的主攻方向和戰略重點在哪裡;對於作為八路軍敵軍的定難軍,更是如此。
在這個北伐的戰略部署正在緊鑼密鼓籌備的敏感時刻,沈宸突然間出現在慶州,這件事情本身確實已經足夠令人震驚了。
看到沈宸,李護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次北伐最重要的軍事行動,難道即將自慶州方向發起?
他機械地立定,向兩名昭武校尉敬禮。
沈宸站定身形,目光溫和地看著他,平胸還禮。
細封敏達走上
來,只是用眼角掃了李護一眼,卻充滿了疑慮和不信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