蠶室廢人 作品

第二卷:八路軍節度使——第十九章:保安騎兵團(6)

 蜿蜒起伏的山脈,綿延不絕的河流,時而開闊時而狹窄的河谷間,一支徒步行進的隊伍正在自西向東跋涉著。

 這支隊伍成兩列縱隊,前後拉出了約一里長,行進間隊列中不時爆出幾聲爭吵咆哮,甚至偶爾會有扭打的景象出現。

 四月的天氣,溫度早已經回暖,這支隊伍中相當多的人卻仍然穿著皮革製成的衣物和袍子,在正午的太陽下汗流浹背氣喘吁吁走得艱難無比。這不大像一支軍隊,因為作為士兵這些人身上都沒有攜帶武器,甚至連簡單的木棒都沒有。這又不大像一支商隊,他們沒有馬匹車輛,每個人身上無一例外地掛著水袋和風乾的牛羊肉作為乾糧。

 一千餘人分成兩列,每行並派行進的兩個人在服飾上都有不同,一樣的披頭散髮,一樣的皮革裹身,只是服裝的式樣和衣服上的飾物各有不同,至於說話的口音——在漢人聽來是沒有區別的,反正都是滴里嘟嚕的異族語言,怎麼聽都聽不懂。

 從不時爆發出的怒罵聲和打鬥可以看出,這支隊伍中袍澤之間的感情似乎並不怎麼好,幾乎每一行並排的兩個人之間都孕育著難以用言語化解的仇怨與暴戾之氣。這群人確實不像軍隊,尋常軍隊的士兵之間雖然也有鬥毆現象,但是卻沒有一家像他們下手不留絲毫餘地直欲將對方置於死地的。

 這就是李文革剛剛列入建制地保安騎兵團。

 名為騎兵團,可是目前這千把人不僅僅沒有馬騎。甚至連武器都沒有配備,赤手空拳徒步行軍,保安騎兵團成立之後的第一次軍事行動。便是這樣展開的。

 同樣徒步地細封敏達身上穿著騎兵甲,揹著一副拓木弓,箭壺裡面插著三十多枝去掉了箭簇的箭矢。他走在隊列的中間,時刻注意著隊列前後的動靜。

 對於時時在爆發的爭執和叫罵,這個党項鷂子視若無睹,冷漠的面孔上沒有半分不耐煩神色。只有當爭執升級為肢體衝突時,他才會出手干涉。

 在隊伍的前端,走著約二十名延州騎兵和十餘名慶州軍官;在隊尾。同樣有二十名騎兵在遠遠綴著行軍。這千把人目前的待遇與其說是士兵,倒還不如說是囚犯來得準確一些。

 殺牛咄吉地兒子殺牛悉摩和葉吉川的弟弟葉吉川雉,兩位已經被李文革內定為左右營指揮的高級軍官。此刻正並排走在隊列地中間,和細封敏達平行而行。

 殺牛悉摩二十一歲,葉吉川雉二十九歲,一樣留著絡腮鬍須,一樣披頭散髮,一樣目光狠厲臂膀寬粗,殺牛悉摩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從眉際一直拉到嘴角;葉吉川雉鼻子下面受過重傷,嘴唇像兔子一樣是三瓣的。

 兩個人相互之間充滿了敵意和戒心,望向對方的目光也充滿了挑釁和不屑的味道。

 然而他們卻只能用目光來進行較量。誰都不敢輕易向對方動手——先動手的那個人會被當即免去軍籍送回部落。

 那將是奇恥大辱。

 殺牛悉摩此番出來之前,殺牛咄吉再三叮囑,這是殺牛家恢復皇族姓氏和獲得肥美草場的天賜良機,是全族的大事,不容受到絲毫的破壞和褻瀆。一旦殺牛悉摩因為莽撞而導致這一筆大買賣中途流產。他將是殺牛全族的公敵,是阿史那家地千古罪人。

 葉吉川雉則更慘,他是十棵樹之戰的敗軍之將,心中對這支來歷神秘的延州大軍充滿了莫名的敬畏和羨慕。他的哥哥葉吉川因為戰敗,在族中地地位搖搖欲墜。若不是那位李大將軍明確向族中的長老會議表示對他哥哥的支持。只怕葉吉川此刻早就喪失族長地位了。況且李文革一句話就免去了令全族老幼困苦了兩年的羊馬捐,於公於私。他這個人質都不能隨意違逆李文革的意志和命令。

 更何況,一對一地情況下,他們誰也沒把握打贏那個強悍地不像話的党項羌人。

 第一天行軍地時候發生了大騷亂,兩家的數百戰士翻翻滾滾鬥做了一團,好在誰手中都沒有武器,倒是沒有弄出人命來。細封敏達要兩人出手維持秩序,本來就相互仇視的兩個年輕人當著細封敏達的面爆發了爭吵,由動嘴到動手,兩個人扭在一起的功夫只有眨眨眼那麼一瞬,然後就分開了。

 殺牛悉摩的右臂被細封敏達擰掉了環,葉吉川雉則被這個蠻橫的保安騎兵團指揮使一腳床踹出了兩丈多遠,當場吐血。

 既然打不過,自然就得聽人家的,這就是草原民族的簡單邏輯。

 更何況,這個党項鷂子是如此的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