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混沌的時代——第八章:再戰蘆子關(8)
陰氣森森,令人不寒而慄……
全權負責此次登城行動的“程謨”拓跋繼悉將剩下的六位“阿克泥”統統召集到了身邊,低聲商議著對策。 再次嘗試登城不是不可以,但是事情很明顯,必須先弄清楚城頭的防禦部署。否則送再多的人上去也不過是送死罷了。 要偵察城頭地部署情況,必須有偵察兵登上城頭然後安然無恙地返回,可惜在剛才的弩箭打擊之下,城下只剩下一名還能夠行動的鷂子了。一般的士兵雖說也能夠執行偵察任務,但是畢竟不如鷂子那麼專業,而且觀察的時間很短,只有那麼喘口氣的光景 短的時間內普通的士兵究竟能夠看清楚多少東西是一之後再安然下來究竟還能夠記住多少東西又是一回事。 更何況火把只剩下六個了,這次若實在沒有效果,大家就都得摸著黑登城了。 拓跋繼悉最終決定派出傳令兵向主帥拓跋光遠彙報戰況,向他彙報損失情況並且請他加派幾名鷂子攜帶更多地火把過來。 風聲更加響了起來,地上的塵土被吹得漫天揚起,颳得党項戰士們滿頭滿臉都是。 還沒等匍匐前進的傳令兵通過壕溝地帶,隨著天空中幾道閃電劃過,黃豆般大小的雨點便紛紛砸了下來…… …… 作為大軍主帥,定難軍八部押蕃落使拓跋光遠也沒有享受雨傘的特權,他在周圍嘩嘩的雨聲中耐著性子聽完了傳令兵的彙報。半晌沒有言語。良久方才問道:“城頭的弩機手清除了沒有?” “不知道!” “爾等登城的時候,敵人的弩機手一直沒有射箭?” “沒有——” “摔下來地那些士兵,死因如何?” “是刺傷,應該是鐵槍頭造成的傷口。” “有幾處?” “其中五個人都有兩處傷口,只有一個身上有一個傷口……” “傷在何處?” “多在胸腹之間,或腰際。兩邊的位置。” “全是刺傷?沒有砍傷?” “沒有——” 拓跋光遠直起了身軀,目光熠熠地看著城頭方向,任憑雨水沿著鐵盔和麵龐流淌而下,此刻他的眉梢際全是雨水,連睫毛上都有水珠在滾動。 又一個閃電滾過天際,轟隆隆的巨響由遠而近,隨即消失在嘩啦啦的雨水聲中。 拓跋光遠俯下了身子,對那傳令兵道:“……去告訴繼悉程謨。就說是我地命令,叫他帶著隊伍——連同副兵和剩下的鷂子——撤回來,都撤回來,雲梯不要了。但是所有戰士的屍體一具也不能留下,要全部帶回來,告訴你家程謨,要他注意,不要再有傷亡……” 那個傳令兵愣了一下,立即領命道:“是——” 一個頭盔上帶著羽毛的党項軍官催動自己的坐騎上前兩步,叫道:“叔叔,為何我們不繼續打下去了?” “天不助我啊——”拓跋光遠無奈地指了指天空。 “閃電沒甚麼了不起的,敵人的弩機手不一定就能夠看清楚,雨這麼大,一樣影響敵人的視線,十步開外便未必還能看清東西……”那個軍官十分不服氣地道。 拓跋光遠苦澀地一笑:“閃電不會阻礙我們地,不過繼悉考慮得對,沒有弄清楚敵人在城頭的佈置之前,我們不能輕舉妄動,否則便是白白讓家族的精英上去送死。” “多派幾個鷂子過去……” “我們已經損失了十個鷂子了……”拓跋光遠咬著牙道。 “培養一個合格的鷂子,要用五年地時間,今天僅僅在這裡就損失了十個……” 那人頓時無語。 良久,拓跋光遠才道:“對手是個很有意思的敵人,他的戰法對我們來講是全新的東西,他的打法不同於折家,更不同於高家,我們需要對這個人提高警惕了。如今雨下得這麼大,火把都沒有辦法點,我們無法打探城頭的虛實,死了將近三十個人,我們的損失已經夠大了,我們此來是為了試探敵人的虛實的,如今我們已經知道對面的敵人不好對付,這就足夠了。拓跋家的精銳勇士有限,我們不能這麼白白損失在這座城關之上,這座城關不是憑藉我們的兵力和兵器能夠拿下來的,退兵回去。如何處置這座關和這個對手,是家主的事情……” 那名軍官張了張嘴,卻沒再多說什麼,沮喪地應了一聲“是”。 拓跋光遠道:“你帶著隊伍先退回大營,吩咐他們準備藥品和熱的食物,給我留下十帳兵,接應到繼悉之後,我們也立即回營。” “是——!” …… 瓢潑的大雨將山野和大地籠罩其間,將鬱鬱蔥蔥的樹木和植被沖刷得紛紛搖擺倒伏,山崖上的土壤變成泥漿滾滾而下……
兩根半個拳頭粗細的藤條在風雨中劇烈地抖動著,在高聳的山崖壁上,兩個小的不能再小的身影在藤條上隨風擺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