蠶室廢人 作品

序章:一代餓殍

 真餓呀!
  前胸貼著後背的感覺,李*之前只在小說裡讀到過。對於李*這樣家庭背景的人而言,所謂前胸貼著後背不過是一行使用了誇張的修辭方法的漢字句式罷了,人有五臟,心肝肺腑,若是前胸真個緊貼後背,哪還有心臟搏動的空間餘地?真到了前胸貼著後背的時刻,估計人或許還在,命卻是一定沒有了的。  也難怪,從小到大,李*本是沒有什麼捱餓的機會的。  李*的爺爺是捱過餓的,他的父親也是捱過餓的,唯獨他,卻是從生下來到此刻為止都不曾捱過餓的。  李*的爺爺叫李旭,這名字是建國後取的,取旭日東昇之意。老人家原先的名字讀來不大雅緻,叫做李柱子,早年不過是西華縣李家溝的一個無知童子,1938年6月9日,在日寇的凌厲攻勢面前焦頭爛額的蔣委員長命令掘開花園口黃河大壩,“以水代兵”遏制日軍的攻勢。  就是這麼一道命令,李柱子的家鄉便成了一片澤國。  早年的李柱子不懂得什麼民族大義,家沒了,母親淹死父親餓死,無依無靠的李柱子就在同鄉討飯大叔的帶領下一路要飯到了山西,在五臺山附近,李柱子當了兵,當時當兵也容易,穿著灰布軍裝負責招兵的人給了他一件長衫,又給了他一杆紅纓槍,然後告訴他,他是八路軍晉察冀挺進支隊下屬的遊擊大隊的一名游擊隊員了。  啥都不懂的李柱子就這麼“從戎”了,老人家讀書晚,封建思想比較濃厚,一直管這叫“從龍”。  不管怎麼說,當時只有十三歲的李柱子就這麼當了兵,由游擊隊到五臺縣縣大隊,由縣大隊到第五軍分區,再到冀熱遼十六軍分區,中間有九個月時間讀了陣子“抗大”晉察冀分校。等到1945年鬼子投降的時候,李柱子已經是一名正經的八路軍排長了。  之後就是出關,參加了四保臨江,參加了圍四平、圍錦州,參加了遼西會戰,之後又進關,從天津衛一直打到海南島。  等到全國解放,李柱子已經是不折不扣的解放軍正營職幹部了。  之後,他去了朝鮮半島,並把右臂永遠地留在了那片土地上。  1955年,任瀋陽某部軍分區副司令員的李旭(已經改名)被解放軍總部授予陸軍上校軍銜。  據說,他這個新名字,是傷重回國的時候韓先楚將軍親自給他取的。  之後老爺子一路晉升,1959年晉升大校,1965年取消軍銜,李旭自己卻高升為某軍副軍長,1969年升為軍長。  1971年,隨著蒙古某處一聲巨響,李旭的仕途也跌入了低谷,總政對他的“審查”一直持續到1979年才結束,在這期間他一直被軟禁,子女也被分別下放到地方。  李*出生時,爺爺還沒有結束審查,那時候*實際上已經結束,但是為了“緊跟形勢”,老爹還是給寶貝兒子取了這麼個在當時來講無比“革命”的名字。  後來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李旭也結束審查恢復名譽,出山擔任某大軍區副司令員,一直到八十年代末徹底離休。  家裡人曾經商量著是否給李*改個名字,李旭硬邦邦說了一句:“不改!人家都不寒磣,咱寒磣什麼?”,於是此事就此作罷。  李旭小時候要過飯,餓肚子自然不稀奇;李*的父親李援朝七十年代被當作黑五類下放到號稱當時最黑暗的雲南生產建設兵團,吃不飽飯也極正常。  李*生下來的時候家裡的局面已經開始好轉,後來李援朝更是下海經商發達得一塌糊塗,李*大學畢業後直接進了軍隊,晉升上尉的那天,李援朝買了一輛嶄新的寶馬轎車送給這根獨苗,然而李*對此卻無比反感,那輛寶馬便那麼在車庫裡一放四年,從沒見他開過。  如今已經是中校的李*,對自己的行伍生涯超級沒信心,要不是老爺子堅決反對,他早就脫了這身軍裝下海了。原因嘛……他自己心裡清楚,部隊裡的首長們照顧自己,全是看在老爺子的面子上,這面子哪天自己升到大校也就差不多用到頭了,就照自己這個愣頭青的脾氣,哪天老爺子蹬了腿,自己還不得被人生吞活剝了?  大概也恰恰是因為這麼個原因,現實中的紈絝子弟李*在互聯網上可是頗為活躍,新浪上有博客,天涯上有專欄,在鐵血上和左憤掐架,在凱迪上和“精英”鬥嘴,這些資深網蟲的必修課李*這些年來沒少幹。  最近兩年他略略消停了些,不再去這些喧囂沸騰的地方,而是在一個叫做“唐風”的網站上暫且棲身。  昨天恰逢這個小站聚會,李*就是在聚會完了回家的時候出事的。  顧名思義,唐風網聚集的當然大多是唐粉,也就是一大群一天到晚研究唐朝如何如何牛x如何如

何強盛如何如何民主如何如何大氣的歷史發燒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