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困魄伏魂煙
朱榮靈活躲過,抽身撤步,拉開距離,儲物袋中取出熟銅棍來。這熟銅棍乃是他辛苦祭煉的法器,達到中階品次,沉重無比,配上他的烈焰煉體訣最是適合。
朱榮獰笑一下,搶步上前,運使四千八百斤大力,操著熟銅棍兜頭劈下。尋常修士,受他一棍,當即筋斷骨折,他不信這隻有六十年功力的修士,能擋住他這一棍。
行必至卻是不躲,迎敵而上,同樣將力氣提到四千八百斤,笨鐵重銅劍斜斬而出。
當!
兩物相交,宛如悶雷。場中人無不捂住耳朵,只覺雙耳嗡鳴,心神震盪。
“咦!”朱榮露出訝色,顯然未料到行必至能接下這勢大力沉的一擊,須知這一下便是野牛也能打死,行必至身材並不高大,卻能硬接這一擊無事,顯然煉體造詣不低。不過下刻他便露出陰狠表情,使出更為兇猛的攻勢。
“倒是小覷了你!”朱榮疾步踏出,掄棍如電,使出自幼苦修的“發潑棍法”。
這名字雖然不好聽,但威力卻是不小。這時他幼時遇到的一位老乞丐所傳,平素使出這棍法,配上這一身力氣,鮮有人敵。如今把這棍法亮出,顯然知道行必至不是那麼容易對方。
便見朱榮起棍如電,棍影連綿,勢如挾風裹雷,洶洶而來。行必至卻是不懼,面容沉著,使上分光重劍訣,化出重重劍影疾擊。棍影劍影一陣交織,居然不分上下,任憑棍影再猛再密,始終突不破劍影展開的屏障。
朱榮以烈火煉體訣的四千八百斤大力,配上發潑棍法和熟銅棍猛攻,但行必至也有頂樑柱神功的五千大力,如今只能動用四千八百斤,配上分光重劍訣和笨鐵重銅劍,便抵住攻勢。唯一不同的是,是朱榮使上了八十年功力,而行必至只用六十年功力,如今看來,還是行必至更勝一籌。
“哈!”朱榮久攻不下,知遇硬茬,心中免不了發急,當即抽身撤步,猛一仰頭,腹胸鼓凸成圓,那圓經過喉嚨,來到兩腮,張口猛吐出一股濃郁難聞的黃煙來。
行必至避之不及,被這黃煙噴到臉上,當即頭暈目眩,昏昏欲睡。
“哈哈,中了我這‘困魄伏魂煙’,看你還不倒!”朱榮得意大笑,指著行必至搖搖欲墜的身形道,“倒也,倒也!”
原來這“困魄伏魂煙”,乃是一門了不得的異術,也是幼年那乞丐所傳。此術習練成功,可由口中噴出一股黃煙,此煙可迷人心竅,中者當即昏迷,任人宰割,據傳此術練到深處,可以攝魂奪魄,只是現在朱榮卻沒練到這般地步,卻也足夠對敵了。
行必至腿腳發軟,眼前發黑,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盤踞丹田的金鱗真氣如龍席捲,四肢百骸各處經脈升起暖流,迅速驅逐入侵毒煙。行必至當即神清氣爽,渾身舒泰。而朱榮仍在得意大笑,未曾察覺。
“哎呀,哎呀,哎呀,好暈,好暈,我要暈了,我要暈了……”行必至眼珠一轉,計上心頭,跌跌撞撞,移向朱榮,慢慢接近。朱榮笑聲忽止,猛覺不對,但為時已晚,雙膝忽受猛擊,跪倒在地,肩頭又受猛按,起不得身,一柄重劍便壓在頸上。
“如何?”行必至看著朱榮,似笑非笑道。
“放開我大哥。”朱勝欲帶人衝來,但那劍猛往朱榮頸上一抹,便讓其止住腳步。
行必至看著朱榮,平靜道:“朱道友,你說說,今天怎麼解決吧?”
朱榮卻昂首挺胸,大聲道:“怎麼解決?你怕是不知道,我在呂家城呂大公子手下效命,今日來此,也是奉呂公子之命,你識相的,把我放了,我全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不然呂大公子知曉,絕對饒不了你。”
行必至冷笑一聲,卻是板起臉道:“呂大公子饒不饒得了我,我不知道,但道友這番話,倒是很難讓我饒得了你。道友莫非以為我不敢殺你,大不了割了你的腦袋,踢到一邊,我遠走高飛就是,我不信他們呂家能為了你一個人,把修仙界都翻了個遍,還是道友不信,我真敢割你的腦袋。”說到最後,殺氣畢露,連帶看向朱勝等人,都帶了冷意,讓人不寒而慄。
朱榮心頭一寒,連忙服軟道:“道友且莫生氣,今日之事,是在下不對,道友想要什麼補償,在下一定全力滿足。”
行必至目光一閃,道:“在下別的不要,只要道友剛才施展的那門異術,就算是道友對在下出手的補償。”
朱榮本要拒絕,但看到行必至眼中殺意,感受頸上劍鋒冰冷,到底沒敢說上一個“不”字,只是道:“這異術交給道友卻是可以,只是須讓道友知道,這異術乃是一個老乞丐傳授於我,那老乞丐曾言,不讓我胡亂教授他人,
若他人學了,他必然會取人首級。”
“無妨,你交給我便是。”行必至面色淡然,不以為意。他使用破神簪時,還說要獻祭一魂一魄呢,現在不也沒事,反正債多了不愁。
朱榮無可奈何,只得將記載“困魄伏魂煙”的書冊交出。行必至倒沒過多為難,收了東西便撤劍讓人離開。朱榮等人倒連狠話都沒放,灰溜溜走了。
行必至將困魄伏魂煙書冊收入儲物袋,對韓老頭道:“韓道友,你得罪了呂家城的那位呂大公子?”
韓老頭欲言又止,只是搖頭道:“此時一言難盡,卻是不好對道友說。”
行必至沒有追問,只是道:“既然如此,韓道友為何不離開這大碗集,不然那呂大公子日日來找麻煩,卻是不好。”
韓老頭搖頭嘆氣,黯然道:“非我爺孫兩人,不想離開,而是不能,那呂家日夜派人監視我爺孫兩人,不准我們離開這大碗集。況且那呂大公子,只是偶爾派人來恐嚇威脅,並不是真要取我們爺孫兩人性命,一旦我們想要偷偷離開,那才會有殺身之禍。唉,其中種種,卻是不好向行道友多說,行道友還是不要多問,以免惹禍上身。”
韓雪盈也趁機道:“行道友,你打了他們呂家的人,還是要小心為妙。我們對呂家還有用處,現在不會動我們,但他們保不準會報復道友。”
行必至面無波瀾,只是道:“放心,大不了我連夜離開,天大地大,那呂家也未必找得到我。只是,兩位打算以後一直這樣嗎?”
韓雪盈頹然道:“我們已經習慣了,再說也不是天天這樣,只是偶爾呂家的人會來恐嚇我們……”
“別說了,這件事還是不要把行道友牽扯進來。”韓老頭打斷韓雪盈,又對行必至道,“行道友,你不要多問了,呂家勢大,多問對你沒有好處的。以後,你離我們這裡遠一點吧,免得惹禍上身,我們實在不想連累你。”
行必至點點頭,沒有多說,道:“那兩位早點安歇吧,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