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傳承(7)
冷清的月光灑落在楚陽破敗的街頭,這裡是楚陽的裕華東路的一座街邊小樓。柳青小心翼翼地拉著已經幾乎完全失明的我走在廢墟之間,我們跨過扭曲的金屬門框,踏入小樓幽暗的內部。
柳青的軍靴踏在那欄杆都沒有的樓道臺階上的時候,那些斷裂的石板與散落的碎石在她的腳下發出細碎而沉悶的聲響,她就那麼小心翼翼地每一步都顯得異常謹慎。
柳青一邊後退,一邊小聲囑咐著:“廿無,慢一點不著急...好的,留心腳下。”
我跟著柳青的指引小心翼翼的邁著步子,可是這時的我頭暈目眩根本就連腳都不敢抬起來,我因為眼角不停流出的鮮血而覺得頭重腳輕,每走一步都讓我感到一陣強烈的暈眩感,它像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在我的頭頂,讓我的雙腿變得軟弱無力。
眼角的鮮血不停地流淌,它們沿著我的臉頰滑落,滴落在我的衣服上,形成了一片片暗紅色的斑點。我感到自己的意識在逐漸模糊,我眼前世界中的一切都在快速的旋轉著。
眼角的鮮血在我眼前淤積的越來越多,這些血液模糊了我的視線,也模糊了我對現實的感知。我感到一股強烈的暈眩感襲來,彷彿整個世界都在我眼前顛倒。我努力想要站穩,但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每一次嘗試都只能讓我更加搖晃。
周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而扭曲,牆壁上的裂痕彷彿變成了巨大的裂縫,要將我吞噬進去。我的心跳聲在耳邊轟鳴,每一次跳動都伴隨著血液的流失,讓我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被一點點消耗。
我感到喉嚨發乾,嘴巴里充滿了血腥的味道。我的皮膚變得蒼白而冰冷,汗水溼透了我的額頭和背部,讓我感到一陣寒意襲來。我的呼吸變得急促而淺短,彷彿我已經無法從空氣中獲得足夠的氧氣。
我的眼前開始出現幻覺,一些奇怪的形狀和色彩在我的視野中閃現,讓我感到恐懼和不安。我感到自己的身體正在逐漸失去控制,我的肌肉開始抽搐,我的手指開始顫抖。
柳青察覺到了我的狀況,她緊緊地抓住我的手,試圖給我一些力量和支持。但我的身體已經無法承受這樣的負擔,我感到自己的意識正在逐漸消失,我彷彿即將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就在我即將昏迷過去的時候,我感覺到自己的口中突然多了一種溫暖的液體,它正在源源不斷的灌入我嘴裡,那個味道很腥很熱也很甜。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努力擦掉覆蓋在眸子上的積血時才看到柳青潔白的腕子上已經流出了大量的血液。
“好點了嗎?繼續走到,前面才是你可以蛻殼的地方。”柳青說話的時候面色慘白,嘴唇還在顫抖,看得出來她餵了我太多血了。
“老婆...我感覺自己好睏...真的好想趴在這裡。”我現在感覺眼皮真的好沉,雖然不至於暈倒,可失血造成的暈眩感讓我隨時都有可能倒頭就睡。
柳青緊張的扶住我的臉頰開始檢查我的狀態,她焦急的詢問道:“你沒事吧,要不要再喝我一點血。”
她說著就要再次把自己的手腕咬破,我雖然快要昏迷了,但還是努力用幾乎失明的眼睛找到了柳青的腕子然後趕忙按住——她不能再給我喂血了,我能清楚的感覺到剛才那次喂血對她的損失有多大。
\"柳青...\" 我的聲音微弱到自己都聽不清楚了,\"我...我還能走。\"
柳青聽到我的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緩緩地搖了搖頭,\"廿無,你不能再逞強了。你的狀態...\" 她的聲音哽咽,但我看到最終還是緊緊地抿住嘴巴,\"行吧,不喝也好,你不喝我還有力氣扶著你。來精神點,咱們繼續走吧。\"
我看著柳青點了點頭,努力集中注意力,但視線中的一切都在晃動,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平衡感。我的心跳在耳邊迴響,每一次跳動都伴隨著血液的流失,讓我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虛弱。我踉蹌的腳步在柳青的攙扶下勉強維持著平衡,但隨著血液的流失,我感到身體的溫度和力量都在迅速地流逝。每一次心跳聲都變得異常明顯,那“咚咚咚”的心跳聲就像是在用水泵將我的血液和溫度都一起抽出去。我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這種顫抖從我的四肢開始,逐漸蔓延至全身,彷彿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在拉扯著我的神經。
我開始感到呼吸困難,彷彿有一塊巨石壓在胸口,讓我難以呼吸,空氣中瀰漫著的塵埃和血腥味讓我的喉嚨發癢。
“快到了,這裡的四樓有天蛾人議會留下的血手印,那裡是天蛾人約定俗成的庇護所。即使是人形蛾皇一族到了那裡,也不會被感知。武廿無,你堅持住啊。”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即使在冷清的月光下也清晰可見。她的呼吸變得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與自己的恐懼和焦慮作鬥爭。她的心跳加速,我能感覺到她握著我的手在微微顫抖,她的手好涼啊...
隨著我們一步步的向著四樓挪動,在三樓的樓道拐角處,皎潔的月光透過破碎的窗戶灑落在樓道中。我看到此時她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彷彿所有的血色都被抽離,甚至連她的眸子都失去往日的明亮。她的嘴唇失去了血色,微微顫抖著說:“瞧你那個傻樣子,沒見過美女嗎?”
柳青還不等我回話就踉踉蹌蹌的走到我的身邊架起了我的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一手扶著我的腰,另一隻手在她滿是汗水的額頭擦了一把之後就那麼扶著我向上走去。
我感到柳青的手臂緊緊地環繞著我的腰,她的單薄的肩膀成了我唯一的支撐。她的呼吸在耳邊迴響,每一次呼吸都顯得那麼沉重,我知道她也因為失血快要不行了。
“果然人形蛾都是渣男,什麼都不幹還要伺候,老孃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現在的她與其說是扶著我,不如說是揹著我,現在我的腳步越來越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虛無縹緲。視線中的一切都在旋轉,所以她乾脆就讓我趴在她的肩膀上,“下輩子再也不找個子高的男人了。根本就扛不動啊。”
我全身因為失血一點力氣也用不上了,現在的我完全陷入了黑暗。只能感覺到她揹著我往上挪,皮鞋在碎石上摩擦發出嘩嘩的聲響。
“真是好沒用啊,不如死掉算了。”我腦子裡這個念頭不停地盤旋著,它不停地勸我快點去死。
她每一步都走得很慢,我聽到她那喋喋不休的抱怨聲已經停了,取而代之的她緊咬牙關發出的嘶嘶\"聲,她一邊努力拖拽著趴在她背上的我,一邊又開始抱怨,“好沉啊,武廿無你不許睡。精神點...蛻殼期的人形蛾真是太沉了。”
我很想說話,可就連張開嘴巴的力氣都沒有了。她每踏上一級臺階都會滑落下一大片灰塵與碎石,那一陣陣碎石墜落的聲音讓我不由想到自己掉下去時的模樣。
那碎石墜樓的聲音在空曠的樓道中迴盪,彷彿在為柳青和我艱難的步伐伴奏。每一步都顯得那麼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挑戰極限。我能感覺到柳青背上的肌肉緊繃到了極點,她的軍靴在樓梯上尋找著每一個可能的支撐點,儘管它們已經破損不堪。
我感到她的手臂在顫抖,每一次移動都讓她的肌肉緊繃到了極點。我能想象到她額頭上的汗珠在月光下閃爍,她的嘴唇緊抿,估計她亞麻色的頭髮已經完全被汗水浸溼而貼在臉上了吧。
我儘量放鬆身體,讓自己的重量更均勻地分佈在柳青的背上。我能感覺到她的脊椎在壓力下發出的微弱聲響,那是她承受重量的證明。她的軍靴在樓梯上踏出一個個堅實的腳印,儘管她的身體已經搖搖欲墜。
“見鬼了,這裡居然可以屏蔽我的力量...你給我頂住啊老公...我們到了。”她這句話剛說完,我就能感覺她把我從她的肩膀上放了下來,我努力睜開眼看向這個傻丫頭,她的呼吸粗重,汗水混合著灰塵在她的臉上畫出了一條條痕跡。
柳青就那麼坐在地上看向那一扇白色的木門,門上巨大的血手印清晰可見。在門板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天蛾人文字,在月光的映照下發出了一陣陣幽藍的光芒。而後門就那麼憑空消失了,幾個陰影中的人形生物以極快的速度飛速爬行著,就像是一隻只皮膚灰白的蜘蛛。它們的脊椎高高隆起就像是背上長了一個巨大的囊腫,它們的膝蓋,肩膀,腳踝,以及一切的關節部位都長出尖銳的骨刺,這些骨刺在月光下閃著寒光,彷彿是天然的武器。它們的皮膚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灰白色,緊繃在骨刺和隆起的肌肉上,看起來就像是一具具乾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