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六一、八六二:梁姬與趙玉漱的對話
天川城,皇城後宮的一處普通廂房。
夏日的晚上月亮很大,月光也很皎潔,唯一不美的,就是有各種昆蟲還有蛙叫的聲音不停。
那一隻只松木雕花的黃色燈籠,在廊簷上隨風搖晃不停,風吹拂過殿宇的簷瓦,順著窗口吹進了廂房內。
一身黑色華貴宮裙的梁姬,沿著硃紅樑柱的殿宇走廊快步行著,燈籠暈出圈圈光影或遠或近地落在她的臉上,明暗交錯。
在廂房外侯著的宮女,看到來人,連忙欠身行禮,可是呆愣了好一會兒,方才說話:“奴婢見過.貴人。”
梁姬此刻已不是一國太后了,但卻還住在後宮,宮裡暫時也沒說明情況,她們這些伺候的人的,只能先用貴人來稱呼著了。
梁姬鳳眉狹長,清冽的眸子微微閃爍了下,道:“趙夫人可醒了?”
“夫人剛醒,喝了碗薑湯。”宮女道。
梁姬點了點頭,然後邁步走進了廂房。
屋內,趙玉漱坐在軟榻上,一頭蔥鬱秀髮披散於雙肩,兩隻素手抱著雙膝,臉色略顯蒼白,那雙往日清澈有神的雙眸,此刻無神垂視,也不知正在想什麼,連梁姬已經步入了屋內,來到了她的跟前,都還沒發現。
梁姬看著怔怔失神的趙玉漱,心頭一跳,她來到床邊坐下,抬手搭在趙玉漱的香肩上,然後她明顯的感覺到對方的嬌軀微微一顫,驚的抬起頭看向梁姬,聲音虛弱:“太太后。”
梁姬抿了抿唇,輕嘆道:“大宋已改朝,我已不再是什麼太后了。聽聞玉漱今日在城東的運河失足落水,到底發生了何事?”
前朝皇后投河自盡,這若是傳開,得是多大的新聞,百姓們得如何看待如今的大魏皇帝。
於是官方就把趙玉漱欲投河自盡的事,變為了失足落水,好控制輿論。
梁姬話音落下,頓時牽動了趙玉漱的傷心事,只是一會就漸漸紅了眼眶,眼淚奪眶而出,抱著雙膝,嗚咽抽泣不已。
她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先是被廢后,又被休,幾次三番想一死了之,可連想死都死不了。
看著趙玉漱柔弱楚楚,哭聲越大,使得嬌軀都一陣抽搐的模樣,拿出一方白色的手帕,遞給了趙玉漱。
可能是哭了,也可能是想讓梁姬分析一下楚毅不要自己的原因,畢竟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趙玉漱便將自己這傷心事,全都抖落給了梁姬。
梁姬聽完,鳳眉緊蹙,目光一時有些出神,因為她從趙玉漱的身上,看到一些關於自己的痕跡。
想當初,她也不是被宣和帝所廢后,打入了冷宮。
宣和帝為求自保,也是冷落了她,立當時還是貴妃的徐瑩為後。
現在看來,這父子兩是何其的想像。
只要自己的性命無虞,妻子什麼的,都可拋。
梁姬輕輕嘆了口氣,感同身受下,把趙玉漱抱進了懷裡,輕輕撫著她的後背,安慰著:“玉漱,這事不是你的原因,你不必自責。”
趙玉漱淚水盈睫,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抬眸看著梁姬:“那他為何要休了我,他連吳嫻都帶走了,唯獨把我留下,這是為什麼.”
見梁姬沒有開口,趙玉漱又接著說道:“是陳墨,一定是他,肯定是他在背後作祟,陛下他才這樣對我的。”
回想楚毅乘船離開,頭也不回的場景,趙玉漱又再次低泣了起來,因太過傷心的,哭得鼻涕都出來了,為了不髒了梁姬的衣裳,忙用手帕擦拭著,嗚嗚不停。
此刻的她,好似全然忘了梁姬和陳墨是有姦情的。
若是沒為陳墨生下孩子,哪怕是之前和陳墨好上的那個時候,梁姬都不會為陳墨說話的。
但此刻,她和陳墨之間,因陳勤而牢牢的綁定在了一起。
肯定要維護陳墨一二的。
當然,梁姬也沒有表達的太過明顯,免得讓趙玉漱一眼看出自己在維護陳墨,便道:“玉漱,你是從哪看出,是他使的手段?”
“這還不明顯嗎,我和陛下的夫妻情分如此之深,期間也沒生什麼間隙,若不是他使得手段,陛下怎會如此對我。還有那吳嫻,不就是他妻子的孃家人嗎,若不是他,陛下豈會有廢我而立她的念頭。”趙玉漱雖然是被楚毅傷透了心,但心裡也恨死了陳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