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做賊,就當捅破天得賊
“伯父有所不知,我與魯大師在野豬林碰到他們時,那兩個押送的差人,就已經要對林師兄動手了,”晁淵簡單地說明了一下當時的情況,“我雖然回來了,卻有魯大師跟著,他也是個心細人,定然不會出事的。”
“林師兄真是窩囊,”女飛衛撇了撇嘴,“別人都把刀砍到他脖子上了,他還手下留情。”
“林教頭是不想淪為賊寇,徹底汙了林家的清名,”陳希真搖頭道,“一日為賊,一輩子便都是賊,這賊名可沒那麼好洗刷。”
“那可不一定,”晁淵反駁道,“一般的綠林賊,是像伯父說得這般,難以洗刷賊名。”
“可若是那捅破天,坐了天下的反賊,誰還敢說他是賊?”
“便是那宋太祖,不也是當了逆賊,搶奪了柴家孤兒寡母的天下嗎?”
“如今有誰敢說他不忠,敢說他是反賊?”
“休得胡言!”陳希真皺眉不快道,“如今的情形,豈能與百年前相比!”
“伯父久在汴京,許久沒有出去看了吧,”晁淵已不打算在東京久待,便也懶得再裝了,“就拿京東西路來說,括田法、青苗法,苛政一個接著一個,百姓們過不下去,逃亡山中為盜得數不勝數,光是……”
“夠了!”陳希真惱火道,“這話豈是我們能說的,晁小子,你莫不是也要……”
話說到這,眼見晁淵面露冷笑,陳希真這才反應過來,心中當即懊惱不已,
“好啊,沒想到周侗也能教出一個想當反賊的弟子?”
“不是我想當反賊,”晁淵回道,“是如今這世道,逼著人當反賊。”
“你!你給我滾!”陳希真氣得臉色鐵青,“以後不許你再進陳家的門。”
“告辭,”晁淵也不再多說,轉身便要走。
陳希真長久以來一直在汴京住著,一國之都,哪怕其他地方早就爛了,國都也依舊能保持著歌舞昇平。
汴京的景象,讓他以為大宋依舊還是
太平盛世,卻不知地方上,早就已經亂成一團了。
南方百姓被花石綱攪和得難以安寧,北方百姓則受苦於括田法。
此法乃是一個叫做杜公才的胥吏,為了討好大太監楊戩,專門設立得法令,要清查老百姓得土地契約,開始時叫做稻田務。
因為許多農民的土地都是輾轉轉讓得來,或是開墾荒地而來,手上根本就拿不出田契,於是這些土地就被理所當然得收做公田。
楊戩再根據土地面積,推測這些土地的產量,規定所要繳納的租賦,強制老百姓來租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