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歡喜 作品

第304章 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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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笑,對十七問道:“累嗎?

其實在準備過年的期間,才是最幸福的。

可能身體會有點累,但是是一種滿懷期待的累,心甘情願的累。”

十七的表情似乎對我說的話,有些難以理解,更不明白有什麼好期待的。

小時候的期待和長大後的期待,自是不同的。

小時候期待成果,享受媽媽為你準備的一切。

長大是期待過程。

期待為身邊的人,聚一場團圓。

*

除夕。

我訂了鬧鈴,很早便起來收拾,提前給大家分別包了紅包。

我走出臥室時,十七已經洗漱完畢,還出去買了早餐回來。

我將紅包遞給她。

她好奇的接過,甚至不知裡面裝的是錢。

待她拆開看了一眼後,連忙像丟什麼髒物一般,滿臉嫌棄的丟給我。

“還沒到日子。”

我:“???”

什麼日子?

見我不解,她解釋道:“還沒到我開支的日子,再說,你不要給這麼多。”

我被她一本正經的模樣逗笑。

“這是我給你的壓歲錢,哪裡是什麼工資?”

“那是什麼錢。”她蹙眉不解。

我抬眼想了想,“就是…過年別人給你,而且你必須收的錢,討個吉利。

喏,拿著。”

我強行塞在她的懷裡,她低頭呆呆的看了好久。

“別愣著了,等霽月回來貼完春聯,我們要去一趟青龍山。

時間緊任務重,我們先把早飯吃了。”

“哦。”

我低頭舀著碗裡的粥,小口的喝著,胃裡暖暖的。

“謝謝。”她小聲說。

我握勺子的手一頓,若無其事的笑著說:“甭客氣,一家人。”

她直愣愣的看向我。

沒一會兒,又低下了頭去。

霽月很準時的踩著高跟鞋進門,舉起雙手情緒高昂道:“姊妹們,我回來了!”

我審視的目光,將她從頭看到腳。

還行,看狀態和外表,應該是沒受傷。

霽月將手裡的包一甩,整個人往沙發上一癱,抱怨道:“這幾天可累死我了!

阿符,你說龔北是不是精神不好啊?

這孩子怎麼呆傻呆傻的…”

後來她反應過來什麼似的,下意識看向十七,含笑道:“我沒有說你的意思啊,十七,你別多想。”

十七腦回路直,壓根沒往心裡去。

開口回道:“我不傻。”

霽月連連點頭,“是是是,你只是不愛表達。”說完,心虛的對我吐了吐舌頭。

我也覺得十七不傻,只是很直罷了。

“你是和龔北出去的?”我問。

霽月點頭,“啊!他讓我給兩個人下蠱,那小子價格給的太高了,本姑娘無法拒絕。”

霽月她就是這樣的職業。

好壞她自己心裡有分寸,即便有時候她和我的理念會不合,但我也不會多嘴去說什麼。

各有各自要修的道。

“什麼人?仇人?”我問。

“他爹和他後媽。”

對這兩個人我之前聽穆鶯說過,他的後媽是龔北的小姨,金姐的妹妹。

龔北他爸在金姐懷他的時候,出軌了前來照顧金姐的小姨。

“下的什麼蠱…?”

“乳燕。”

我聽著新奇,便多問了幾句。

“什麼是乳燕蠱?”

“一種情蠱。”

我沒忍住笑了,“人倆過了幾十年都沒分開,他還給人家下情蠱?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霽月點頭道:“不然我怎麼沒辦法拒絕,他給我送來的錢呢?

給夫妻下情蠱也不違背道德吧?

他說想讓這倆人這輩子都捆死,千萬別出去嚯嚯別人。”

我記得龔北之前找我,可是他要讓我給人下降的。

我還以為是什麼深仇大恨的人。

沒想到這會兒,他的訴求這麼簡單。

我對霽月問道:“你們倆一起去的?”

“對啊!他怕我下錯了人,一步不離的跟著,跟個老頭子一樣煩。”

我走到沙發旁,將事先準備好的紅包遞給她,“快洗洗手,我們貼完春聯要走了。”

她和十七一樣的表情,先是愣了下,隨後仰起臉,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謝謝我的好阿符,祝你平安無憂,事事如願!”

她拿著紅包,蹦噠著去洗手間洗手,看得出來心情非常不錯。

我們三個一起貼了春聯,為了讓十七有參與感,我沒動手,站在後方幫她們看著貼沒貼歪。

十七顯得有些笨拙。

她本不是笨人,平時伸手很利索,她如此小心翼翼只是怕自己出錯,會毀了我們的期待。

能玩在一起的人,一定是非常在乎你情緒的人。

有時候越是在意,越是膽小。

我看著自己大門,一旁掛著一個不太洋氣的老款紅燈籠,夜晚還能散發著五彩的燈,一圈圈來回的轉。

心裡便覺得喜慶。

終於能理解,為什麼霍閒要給青龍山的院子裝成了農村迪斯科風。

大俗即大雅。

我滿意的點點頭。

之後我們就上車準備出發,霽月將鑰匙丟給十七,“我昨晚沒睡,安全起見,你來開吧!”

上車後我問她,“你最晚幹嘛了不睡覺?”

她挽著我的手臂,撒嬌的將頭靠在我的肩頭,“我趕路回來陪你過年呀!油門都踹冒煙了!”

我:“……”

不知道龔北坐在車裡什麼體驗,會不會和我一樣沒出息,吐的昏天暗地。

我和霍閒提前約好,他說他買了貢品,讓我直接上山。

我問他,“封著山,我們走哪條路?”

“你直接上來就行,我提前給你掃出來了。”

我張了張嘴,將想說的話嚥了下去。

“好,知道了。”

那麼高的山,那麼遠的路,現在還在下著雪,他得掃幾天才能掃出一條路來?

青龍山當時被雷劈漏房頂後,梵迦也要重建我們住的院子,說是年久失修,繼續住著不安全,所有房子全部推掉重蓋。

所以祖師爺們的牌位和我太姥姥的堂口,當時都一起搬上了山頂。

我來之前和相柳打過招呼,門口看守的人也都熟悉了,我們很輕易的進入。

我進去的時候,霍閒正畢恭畢敬的擺放著物品。

“二師兄。”

他聞聲回過頭來,我竟在他的耳鬢間看到了些許白髮。

他的身體陽氣不足,白髮是最常見的特徵。

我心裡不是滋味,好久沒有給他挖血靈芝,不知他的身體怎麼樣了…

他沒什麼語氣的說,“回來了。”

“嗯,我看看你都買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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