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英雄救美

 周乾坤的皮鞋碾過黏膩的地面，後巷渾濁的燈光像蒙著層油膜。

 他捂住口鼻跨過翻倒的垃圾桶，發酵的嘔吐物酸味混合著廁所氨水味直衝腦門。

 兩個醉漢正扶著生鏽水管幹嘔，其中一個突然抓住他褲腳：“兄弟……借個火”

 “鬆手！”

 他甩開沾著穢物的手掌，手機屏幕在昏暗裡泛著冷光。

 向小芳去哪裡了都不知道，還有空理會這些醉漢？

 現在這裡只有滿地菸蒂和破碎的啤酒瓶。

 金屬門軸發出刺耳的吱呀聲，廁所隔間裡晃出個穿鉚釘皮衣的男人。

 周乾坤正要上前詢問，突然聽見牆根陰影裡傳來布料撕裂聲。

 ”啪！”

 清脆的耳光聲讓他的後頸瞬間繃緊。

 模糊看見西裝男人掐著女人脖子往牆上撞，雪紡襯衫肩帶滑落到肘彎，露出大片晃眼的瓷白。

 ”你他媽老實點！”

 男人扯著女人頭髮往消防栓上磕，”剛才在卡座不是挺會扭？”

 周乾坤的拳頭比大腦先動起來。

 不管是不是向小芳，救人就對了吧？

 他抄起牆角的空酒瓶砸在對方肩上，玻璃碴混著琥珀色液體在西裝面料上炸開。

 女人趁機掙脫時高跟鞋崴了一下，披散的捲髮掃過他手臂，有股甜膩的雞尾酒香。

 ”小芳！”

 他抓住女人發冷的手腕，卻被突然亮起的手機閃光燈刺得眯眼。

 濃重的煙燻妝下是張陌生面孔，假睫毛因為流淚黏成蜘蛛腿。

 ”阿杰！”女人尖叫著撲向踉蹌起身的男人，”你有病啊？這是我男朋友！”

 她扯開的領口露出鎖骨處的玫瑰紋身，周乾坤直接蒙了。

 穿花襯衫的男人抹了把額角血跡，露出鑲鑽的牙冷笑：”英雄救美？看清楚，這是我今晚點的臺！”

 他故意晃了晃手裡攥著的蕾絲內衣，暗紅色布料從西裝褲袋邊緣垂下來。

 周乾坤後退時踩到翻倒的威士忌酒瓶，琥珀色液體浸透了他的鞋襪。

 洗手池上方的鏡面映出他漲紅的臉，以及背後那對男女重新糾纏的身影。

 女人挑釁般的呻吟聲像鈍刀割著耳膜：”繼續啊剛才不是挺兇”

 “不好意思，認錯人了。”

 反正夜色迷茫，也看不清楚自己的相貌，周乾坤扭頭就走。

 身後傳來咒罵聲，但周乾坤完全聽不到，也顧不上。

 被兩個人突然這麼一鬧，周乾坤也冷靜下來。

 “應該不是這裡，他們的速度沒這麼快，而且後門這裡交通不好，沒地方停車，所以肯定還在酒吧中，只是我慌亂中，忘記了這點。”

 周乾坤眼前一亮：“那麼，只有一個位置了。”

 酒吧中，有一處位置，最是吸引人，是人都是過去那裡——洗手間。

 洗手間昏黃的燈光下，女人斜靠在洗手檯前，整個人彷彿沒了骨頭，綿軟得如同被抽去了脊柱。

 腦袋無力地耷拉著，眼皮半闔著，眼神迷離，透著醉酒後的朦朧，眼神中毫無焦距，彷彿眼前的一切都在虛幻的霧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