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張海清
“會死。”
“不行。”
“長老們不會放過她的。”
“她受不住那些。”
“那不送回去。”
“藏起來?”
“藏起來。”
“嗯。”
“嗯。”
“行。”
一群人就在澡堂門口這裡言簡意賅簡潔明瞭的商量完小姑娘的事,等小姑娘洗完澡出來,他們已經恢復了先前的樣子,只不過身上的紋身都已經消失了。
小姑娘穿著一條簡單的小白裙,整個就是一位活生生的白月光,然而那豔絕了的面容卻讓整個人從冷清變得嬌媚,因為洗了熱水澡,白嫩的臉上泛著緋紅,眼尾豔豔,眸中漣漣,懵懂乾淨的如天山雪的眸子讓她瞧著十分乖軟,而脖子上黑色的蛇與她白皙的皮膚又帶起了不小的視覺衝擊,讓她又多了一份難以言喻的妖媚,她抱著自己換下來的衣服,歪了歪頭看著張海清。
張海清起身走過去,擋住了別人看她的視線,牽著她再一次穿過兩道人牆,然後往小姑娘家的方向走去。
兩人走後,兩邊的人這才陸陸續續的進了澡堂,然而當他們一進去,一股無比甜美的香氣撲鼻而來,他們皆是頓了頓,然後若無其事的各自去洗還沒洗完的澡。
送小姑娘回來後,張海清坐在她屋前院子的石椅子上,垂眸,手指輕輕敲著石桌。
在知道小姑娘是麒麟血時,他確實有打算隱瞞下來,但是轉念一想,在檔案館裡,除了他之外,有能力靠自己檢測出是不是麒麟血的還有好幾個,他瞞不了多久,還不如直接擺上桌面來。
這檔案館是張海琪一手操辦的,雖然不知道她依靠什麼,居然能準確無誤的排除異己,但是這也讓整個檔案館都固若金湯。
現在留在檔案館的全部都是可信的,人品也過得去,都是不會出現背叛的人,大家在這裡也都算上是同甘共苦,生死與共的兄弟了。
相比起本家,這裡雖然人都個個都看著冷漠無情,但是實際上比在本家裡還要有人情味,大家互相信任,嘴上不說,但是有問題還是會相互出手相互幫助,比在真正冰冷的本家好不知道哪裡去。
大家寧可一直待在檔案館裡,也不願意回本家去面對那裡那些冷冰冰的人。
這裡,其實已經算是他們的一個家了。
憑藉這些年來的相伴和信任,這也是他敢直接說出來的底氣。
他一個人護不住小姑娘,難道整個檔案館的人還不能嗎?
更何況,小姑娘救了他們十七個兄弟,大家都是看著眼裡的,她還因此昏迷了一個多月,失去了記憶,她為他們做了這麼多,他們也不想看見小姑娘回到本家後遭受他們曾經所受的那些折磨和痛苦。
她看著,就該是嬌養的花兒。
張海清回頭看了一眼開著的門,想了想,還是走了進去。
他其實本身也有私心,他想要留下她。
如果被本家長老知道她身上有麒麟血,怕是會被直接囚禁,然後讓她不斷的生出同樣有麒麟血的孩子。
他這個外家的,屆時便再也見不到她了。
張海清走進去,就看見小姑娘坐在椅子上,看著放在桌子上的換下來的髒衣服發呆,張海清一僵。
他忘了,小姑娘的衣服還沒洗。
他看了看她,見她發著呆,有些試探的問道:“會洗衣服嗎?”
小姑娘抬起頭,看著他,緩緩搖了搖頭。
張海清呼吸一滯,他和小姑娘對視量久,沉默了。
他默默的轉身從屋裡頭翻出來個木盆,默默的去外面打了盆水,然後讓小姑娘把衣服丟進水裡,本想讓她蹲下去教她怎麼洗,可看著她身上白色的裙子,一蹲下來絕對會拖地弄髒,再對上那雙懵懂的雙眼,最後看向她那柔若無骨嬌嫩的不像話的小手,張海清抿直了嘴。
他抬手抹了一把臉,整個人變得面無表情,然後拉開小姑娘,捋上袖子,蹲下去就開始洗。
洗到小姑娘粉嫩的貼身衣物時,張海清手臂上都浮起了青筋,他目光沉沉,呼吸微緊,然後默不作聲的快速洗乾淨。
小姑娘茫然的站在一旁看著,撓了撓頭,然後好像想到了什麼,突然開口:“媽媽。”
“撕——”
張海清一瞬間控制不住力度,把小姑娘的小衣服撕裂了,他緩緩抬起頭,一雙死魚眼就這麼對上了小姑娘的眼睛。
他緩緩深呼吸一口氣,把撕裂的小衣服擰乾淨,起身丟進垃圾桶,然後把剩下洗完的衣服擰乾,拿到屋子後面去晾。
不能打,小孩子家家的什麼都不懂,不能打。
晾完衣服後張海清只覺得鬆了一大口氣,後知後覺自己身上已經起了薄汗,衣服下的紋身都顯形了。
他進屋,就看見小姑娘在逗著小蛇,他有點被氣笑了。
這監護人可真是不好當啊。
他去翻來了一個小本子,然後拿著筆寫著,不一會上面就密密麻麻寫滿了對小姑娘看管的情況。
不能離開視線,會跑。
好奇心旺盛,看見不認識的東西有可能會塞嘴裡吃,得注意。
按時帶去吃飯。
不要讓她吃太多零嘴,會吃不下飯。
找一下女澡堂在哪裡,找不到再去男澡堂洗,定個沒人去的固定時間去。
中午吃完飯會睡覺,大概三點多自然醒。
有零嘴可以讓其待在位置上至少三個小時,但是容易導致吃太多零嘴吃不下飯。
心理年齡八歲左右,不懂男女之別。
張海清寫到這裡筆頓了一下,他猶豫了一會,再繼續寫。
她不會洗衣服,換下來的衣服直接丟掉,給她買新的。
他合上本子,看著小姑娘嘆了口氣。
他們又不是養不起她,一天丟一套衣服,不過只是小事。
他不想讓別人碰她的貼身衣物。
嗯,作為一個,長輩來看。
張海清將筆插在襯衫的胸前口袋裡,然後將本子塞進褲兜,一邊暗暗的告訴自己只是以長輩的身份來看,小姑娘什麼都不懂,可不能被別人欺負佔了便宜。
他看著小姑娘自娛自樂著,心情從未有過的放鬆,今天對他而言,幾乎可以說是休假了,看管小姑娘對他來說不是麻煩,反而是一種能放鬆解壓的方式,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休閒,往日緊繃的精神都舒緩了。
守著小姑娘玩到她困了,自覺上床睡覺後,張海清看著她睡顏,忍不住伸手輕柔的摸了摸她的臉,然後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來,無聲無息的離開了屋子,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