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for the Emperor
“我從未懷疑過這點,父親。”
牧狼神笑了起來:他最親愛的基因之父耶同樣如此。
在這一刻,人類之主和牧狼神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並非是因為尷尬或者無話可說,而是此時此刻的親情之濃厚,早已不需要任何的言語來堆砌詞藻了。
所有該傾訴的話語,所有該立下的誓言,所有該回顧的瞬間,所以該共飲的勝利,這對真切的父子早已在一百年前,早已在他們第一次相見後的三十年間,早已在戰帥冠冕戴在牧狼神的額頭上的那一剎那,就已經完成了。
他們邁上了群山之巔,舉目四望已再無遺憾。
現在,他們只需要享受大廈落成後這美妙的沉默:宛如輝煌的曲劇在走過了狂風暴雨般的高潮,激盪了所有聽眾的心靈後,伴隨著指揮棒的輕描淡寫,一轉滑入到雨後初晴般的私語綿綿。
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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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美好的一句話呀。”
在人群枉顧的角落中,在所有的討論聲、祝賀聲、音樂聲都照顧不到的靜音區域,在明明如此靠近人類之主和他的子嗣,卻在前兩者的光輝下黯然失色的高臺上,掌印者輕聲的感慨著。
“可惜,居然糟蹋在了這對父子的身上:真是暴殄天物。”
馬卡多連連搖頭,隨後,他的目光向身旁瞥去,一時之間竟顯得有些揶揄。
“說真的,摩根:我從未想過你是如此感情豐富之人。”
掌印者的唇角在感情豐富這幾個詞上重重的咬了一下,其內在的挖苦不言而喻。
“你是怎麼給帝皇安排出這種讓人渾身冷汗直冒,但偏偏荷魯斯就是無法抵抗,甚至不願意深入地去思考一下的臺詞的呢:就彷彿你親眼見證過這一幕?”
言罷,他又輕笑了一聲,自顧自的嘲諷著自己。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種臺詞居然如此符合我們偉大的主君:我也給帝皇安排過他的開場白,但我從未見過他表達的如此流利:我們的人類之主一定是發自內心的喜愛你教給他的這些肉麻詞彙,更喜愛把它們作用在荷魯斯的身上。”
“瞧瞧他們:這對父子之間都快燃出真正的火花了。”
“這太可怕了。”
馬卡多打了個寒磣。
“就像是個鬼故事。”
【……】
片刻過後,從蜘蛛女皇的方向才傳來了一聲若有若無的冷哼。
【掌印者,讓我告訴你什麼才是真正的鬼故事吧。】
摩根並著兩根手指,略顯頭疼的揉搓著自己的太陽穴,她的絕大多數思維還停留在掌印者前不久的那個定論中:那股寄託在了戰帥的冠冕上,據說與她的靈能氣息極為相似的不祥氣息。
光是想想就讓人不安:畢竟就連作案兇手都無法確定。
至少有……六個嫌疑人?
【……】
她到底是在什麼時候和這麼多傢伙同時扯下了樑子的?
摩根只覺得頭更痛了。
雖然馬卡多又說,剛才的話語可能是他自己的錯覺,畢竟在場的其他兩位靈能大牛,都絲毫沒有察覺到不對勁:那冠冕可是經過了帝皇的手的,人類之主怎麼可能察覺不到上面的不對勁?
如果真有的話。
而同樣經過手的摩根,也許在閱歷和靈能技巧方面,的確不如已經活了六千歲的掌印者,但若是比拼起本能般的感官和敏銳,天賦異稟的原體就是能壓住馬卡多,就是比他更具有發言權。
就連馬格努斯也不例外。
所以,雖然掌印者當時的觸感是如此的強烈,但當他發現其他的兩位都沒有絲毫的察覺後,馬卡多反而懷疑起了,是不是自己這裡出現了什麼幻覺:畢竟這段時日的確太過操勞了,即使是永生者,在精神方面承受不住,出現一些問題也是說的過去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馬卡多的翻供也沒有讓摩根松下心來,蜘蛛女皇將這件事情暗暗的記住了,掛在荷魯斯的首要詞條上,她一邊緊盯著帝皇的反應,一邊有些無奈的應付著來自於馬卡多的新話題。
瞥了一眼幾米之外,那簡直能齁死人的父子情深,摩根甚至懶得遮掩她表情的銳利。
【你知道麼,馬卡多?】
她壓低了聲音。
【我交給帝皇的劇本只涉及到了兩個段落:第一段是他將戰帥頭銜頒給荷魯斯時的演講,第二段是待會他將各個頭銜分封為各個原體
時的表現和語句,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麼?】
“意味著……”
馬卡多愣了一下:他的臉色隨即變得很精彩。“你是說……”
【沒錯。】
摩根毫無感情地笑了一下。
【剛才的那些話語,那些父與子之間如此美妙的問答:全都是帝皇自己想的。】
【發生在我們面前的,這些發自肺腑之言,這些濃厚的感情,這些真摯的話語,這些完全不像是帝皇能想出來的東西,百分之百都是我的父親的自我發揮:這其中甚至不包含任何的表演元素,帝皇完全是發自內心的這麼幹的,他相信者他說出來的每一句話。】
【他的首歸之子、他最偉大的子嗣、他所有的原體血脈中最能讓他感到驕傲的人……】
【這些都是真的:這些誇讚都是帝皇自己想出來的。】
【多麼感人啊。】
“……”
【所以,結果你也看到了。】
摩根眨了眨眼睛,她又用一聲冷哼終結了這個話題。
【他不是不善言辭,他以前只是懶得這麼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