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紅箋小字

 芳草依萋,殘夢驚破五更鐘。花底離情三月雨,寸心化作惆悵萬縷;遠山如畫恰對簾鉤,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

 雍正知道沈眉兒一向以琴藝著稱,其纏綿悱惻、婉轉悠揚的曲調在後宮眾妃中獨具一格,而詩才並非她所長。

 迄今為止,不過留了一首她在倚梅園所做的《詠紅梅》:

 “看來豈是尋常色,濃淡由他冰雪中。”

 此詩雖簡,卻透著一股超凡脫俗之氣。

 而今,這首《玉樓春》更是不求言辭華美,卻以意境為先,質樸卻情感真摯,深遠而動人。

 字字句句都是對情感的纏綿悱惻,苦於情卻不困於情,著實讓雍正大為感動。

 其實,雍正一直在期待沈眉兒能放下身段,和他服個軟。

 就像尋常夫妻戀人之間冷戰,有時就是毫無理由的,總要有一個人先讓一步。

 但他是皇帝,這一步自然不會由他邁出去。

 此情此景,莫不如當初甄嬛小產之後,真當雍正是迷戀她瑤臺仙子,蝶幸復寵的身姿嗎?

 不過是用心二字罷了。

 沈眉兒願意對皇上用心,又不是完全失寵,雍正自然會給她體面。

 於是,雍正借坡下驢,當晚便再次踏入暢安殿,與沈眉兒重修舊好,兩人的關係比之往昔更加親密和諧。

 後幾日,雍正去壽康宮請安。

 太后向他問道:

 “前幾日是二月初二龍抬頭的日子,哀家命人夜觀天象,祈求祥瑞。不知欽天監可將結果對皇帝說了?”

 雍正揚起幾分歡悅之色,道:

 “欽天監副使呈上的天象觀測結果顯示,天象祥和,特別是北天女宿星尾帶小星,連續數月都格外明亮。

 這預示著後宮女子將懷有大貴之胎,朕心中甚感欣慰。”

 太后笑吟吟道:

 “女宿星形如蝙蝠,歷來象徵著福兆與吉祥。如今後宮中懷有身孕的,唯有惠妃一人。

 看來,這一胎的確是大福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