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裙帶花

 他引領著戴笠向前走了幾步，抬手朝著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圓潤且帶著幾分憨態的胖子介紹道：“這位是來自川軍的範將軍。” 

 又轉身向範紹增，介紹道：“這位可是委員長跟前的大紅人戴雨農先生。” 

 “老子的，原來你就是那位戴笠啊。” 範紹增操著一口濃重的川音，大大咧咧地道。 

 “範將軍，久仰久仰。” 戴笠微微點頭示意，以他目前的身份地位，對於雜牌系的師長，平日裡他甚少正眼相看。 

 不是看重範紹增還有利用價值，就憑他剛剛那句粗俗的方言，戴笠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久仰啊，我雖身處川蜀之地，但對戴先生的大名也是如雷貫耳的。” 範紹增依然是那口濃重的四川腔調。 

 戴笠面帶微笑，點了點頭，在杜月笙的引領下，他與政商兩界的名流一起就坐。 

 影心陪伴在戴笠身側，林風覺得自已和酒會現場格格不入的，找了一個角落，品著紅酒。 

 林風有一杆秤，今日杜月笙邀約至此的賓客，非富即貴，不是商界的巨擘名流，就是政界的達官顯貴。 

 他區區一個上校軍銜的人，充其量不過是個點綴陪襯的角色罷了。 

 於是，他刻意尋了個不起眼的角落，悠然地品味著紅酒。 

 許久之後，體型富態、面容圓潤的範紹增從洗手間返回，許是酒意上頭，腳步略顯踉蹌。 

 他踱步來到林風所在的角落，自顧自地掏出一根香菸，點燃後，愜意地吞雲吐霧起來。 

 來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當眾吸菸著實有傷大雅。 

 範紹增也明白，只好在角落邊過煙癮。 

 他煙霧繚繞之際，瞥見身旁坐著一位年輕人，啜飲著紅酒。 

 “我格老子的，你是哪個？” 範紹增許是飲酒過量，舌頭都有些打結，吐字也不清晰利落。 

 林風微微抬眸，瞥了他一眼，道：“上海站站長，林風。” 

 “我知道你嘞，杜月笙跟我提過，說你這小子辦事鐵面無私，連他的面子都不買賬。” 範紹增聽聞回答，眼睛陡然一亮來了興致。 

 林風知道是關於江虎的那樁公案，如今虞虎早被處決。 

 “原來是範將軍。” 林風手持酒杯，朝他輕輕點頭示意。 

 “你這小子來這兒咋個不入席嘞，反倒跑到這角落裡一個人喝悶酒。” 範紹增道。 

 林風聽著，他這一口一個 “龜兒子” 的粗俗話語，很不習慣。 

 “沒事，我喜歡獨處。” 林風應道。 

 “我懂了，你那頂頭上司也在這兒，你不想搞得尷尬，所以才找了這麼個地兒，自個兒喝悶酒。” 範紹增似是恍然大悟，用手掌拍了一下桌子，大聲道。 

 林風微微笑著，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