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取血

 岑矜雪手指輕顫,緩緩解開衣襟,露出染滿鮮血的白色繃帶,每動一下她都忍不住深呼吸,極力忍住那痛入骨髓的疼。

 滴答,滴答……

 溼透的青絲凌亂地貼在兩頰,她咬咬牙,一鼓作氣將粘在血肉中的繃帶扯了下來,手忙腳亂地將木碗放到傷口下。

 “嘶……呼…呼。”

 她不知道李清風需要多少,索性放了將近一碗的血。

 在屋內環顧了一圈,她目光定住,步伐趔趄地走上前,拿過一小卷繃帶,靠在桌邊,摸了摸腰間的荷包,取出粉色瓷瓶,胡亂倒上藥粉後將其包紮起來。

 岑矜雪臉色蒼白如紙,輕喘著氣,緩了一會兒,趕忙把衣服穿好,步履蹣跚地朝門口走去,剛走出幾步,一陣頭暈目眩的眩暈感瞬間朝她襲來。

 一道沉重的撲通聲,她終是支撐不住,失血過多昏迷過去。

 迷濛間眼中閃過一陣刺眼的光,耳邊是燕文生和姜靈靈焦急地呼喊聲,隨即陷入一片黑暗當中。

 ……

 “谷主,岑姐姐她怎麼還沒有醒啊?會不會有什麼事啊?”

 燕文生坐在床邊,目光擔憂一錯不錯地盯緊岑矜雪。

 這小子都問了不下十遍了。

 李清風擰緊眉頭,有些不耐,“只是失血過多,死不了。”

 忽然姜靈靈從外面著急忙慌地趕過來喊道:“谷主!我顧師兄又嘔血了!”

 “我不是說了嗎,施針過後,吐出毒血是很正常的,吐乾淨了,人基本就沒事了。”

 雖然他是這麼說,但秉持著醫者仁心還是走到隔壁屋子去看顧池的情況。

 顧池雙眼緊閉地躺在床上,臉色微青,烏黑的唇色已經淡去不少。

 床邊是一大灘烏黑散發著惡臭的血。

 李清風走到床邊,翻開眼瞼看了看,“沒什麼大礙。”

 “藥來了。”

 小藥童端著藥從外面走進來,放到桌上。

 “把藥給他喝下去,不出意外,很快就能醒了。”

 姜靈靈眼眶通紅點點頭,“多謝谷主。”

 李清風怪異地看了她一眼後,轉身走了出去。

 這都是什麼事啊。

 究竟這個哭得搶天喊地的小丫頭和他是一對,還是那個不惜對自己痛下狠手,捨命相救的姑娘是他的情人啊?

 真是豔福不淺,李清風嗤笑著走進了藥房。

 月朗星疏,山谷的夜晚總是伴隨著清風草香。

 蘇木揹著簍子剛回到竹屋,便見院中出現不認識的人,顯然是谷外的人,詢問了小藥童一番後,走進藥房見李清風。

 “師父,我沒找到赤芝,不過我採了一些其他草藥,您看看。”

 蘇木站得筆直,一臉忐忑緊張地看著忙碌地李清風。

 說到底蘇木只是個半大的少年,比之小藥童大不了幾歲,心思也並不活絡,看到他正忙碌著,也不知道上前接手。

 直到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師父,我來吧。”

 李清風嘆了口氣,頭疼地搖了搖。

 “已經有別的東西代替赤芝了。”

 “啊?是什麼?”他疑惑地問。

 李清風卻不耐煩解釋,揮揮手,讓他去把藥材收回來。

 蘇木低頭,神色懨懨地走了出去。

 果然第二日上午,顧池就醒了,除了看上去有些憔悴外,並沒有什麼大礙,反倒是失血過多,傷上加傷的岑矜雪一直沒有醒,深夜還發起高熱,是燕文生一直在照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