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小姑娘,你自願嫁進來的嗎
葉曉曼覺得荊追比她還能說廢話。
直接說她沒資格知道核心機密就行唄,這世上還有什麼好東西是她不敢揣懷裡帶走的。根本沒將他的警告放在心上。荊追跟她重申時間的緊迫:“你只有三天的時間。”葉曉曼:“啊?”荊追說:“記憶裡的時間流速與外界不同,三天,我最多幫你延長到三個月。”身旁,似有猛獸的腥風掠過。荊追承諾,“這單幹成了,外頭的饕餮獸賞你。”葉曉曼不情不願地拖長聲調:“好的老闆,老闆您有什麼要求儘管提,能為老闆服務是我的榮幸。”她會努力拿到饕餮獸的,得到大妖獸就去兌換修煉資源,等她變強大了就來乾死荊追。記憶碎片數不盡的人聲交織一塊,如滾水越沸越高,尖銳的分貝拉到最高點後,像驟然斷掉的弦,耳邊歸於寂靜。荊追將葉曉曼放開,葉曉曼揉揉眼,景物從模糊到清晰。眼前是幾間農家土屋,矮牆是用稻草和泥土砌成的,屋前圍著短籬笆,圈養著一群雞。她和荊追變成了兩個透明的魂體,扛著鋤頭走過的農人可以直接穿過他們,卻沒有人能夠看到他們。她沒來得及開口問清楚,門裡走出一對農家夫妻,荊追迎上去,兩手一左一右,咔嚓一聲,掐斷了那對夫妻的脖子。那對夫妻無聲無息地化作兩道黑煙消失,荊追回頭告訴葉曉曼,“鬼主的二叔和二嬸,我們從今天開始扮演他們的身份。”荊追說完,葉曉曼發現她的軀體從透明變成了實體,只是沒有變成農婦的模樣,依舊是她自已的樣子。她一頭霧水,跟著荊追走進門。一方小小的院子,空地上架著竹竿晾衣服,牆根下堆砌著砍好的柴,向陽的地上晾曬著醃菜。幾間簡陋的瓦房環繞院子,根據方向大小的區別,分別作廚房、澡間和起居室使用。吱呀。一扇柴房的小門被推開,一個很年輕的男人躬著腰從門內鑽出來。男人長手長腿,身量極高,襯著柴房更加矮小,他被框在那偪仄的門內,縛手縛腳好像縮成了一團,走出柴門後,身體終於舒展開,等著哈欠伸了個懶腰。餘光瞥到院子裡站著兩個陌生人,他皺起濃眉,“什麼人……”荊追站在小院中間,長身玉立,不怒而威,深具霸主的風範,葉曉曼躲在荊追身後,看著就像來做賊的,隨時猥瑣地奪門逃跑。荊追道:“築吹燈。”葉曉曼猛猛搓手,扼腕遺憾。名字對上了,那園丁大叔果然就是鬼主。她曾有一個完成“找到鬼主”任務的機會,可惜她沒抓住。 荊追抬指,遙遙往男人的眉心一點,青年築吹燈如傀儡被抽去魂魄,無神地固定在抬腳向他們走來的姿勢。一段由荊追捏造的記憶注入築吹燈腦海,覆蓋以往記憶,意識自動將眼前的不合理化為合理。等到築吹燈眼中再次恢復神采,他已忘記了剛才的一切。車盤村的築家有二子,長子築大郎,次子築二郎。他築吹燈,是築大郎的長子,今年19歲。父母和小妹均已離世,父親去世前沒來及跟兄弟分家,他當時尚且年幼沒有自立的能力,於是便一直與小叔一家同住。小叔築二郎,去年砍柴的時候失足從山坡摔落,造成臉部骨頭錯位,面容變形醜陋如鬼魅,因此長期佩戴面具遮醜。至於小叔嬸,嬸嬸是一位刻薄的婦人,從小到大都不待見他……不,嬸嬸好像死了,與小叔一同摔落山坡,額頭撞在岩石上腦袋開花當場殞命,眼前的這位姑娘,是小叔新娶的……荊追盯著築吹燈的眼睛,輸入暗示:“過來見你的新嬸母,我昨日花了十貫錢從牙婆手中買了人,今早送過來了。”築吹燈沒有一絲的懷疑,“是,小叔。”荊追聽到宿敵用尊敬的口吻喊他叔叔,輩分上抬了一階,顯得很愉快。築吹燈的目光落在葉曉曼身上,葉曉曼嘴角的弧度藏不住了,昂頭挺胸,也想生受鬼主大人的一聲“嬸嬸”。沒想到築吹燈卻直接繞過他“小叔”,徑直走到她面前,抱胸站定,很高的身軀俯下來,上上下下地打量她。荊追斂目望過來,葉曉曼心裡也直犯嘀咕。她連一句臺詞也沒說,就被看破了?築吹燈問:“小姑娘,你幾歲?”葉曉曼的雙手耿直地背在腰後,響亮地回答,“大侄子,我成年了。”她說完,要走到荊追身邊,盡職地扮演一對恩愛夫妻。築吹燈抬起一條長腿,踩在板凳邊沿上,攔住了她的去路——這個動作帶點混道上的痞氣。他溫和衝她笑了笑:“你是自願嫁進這個家的嗎?”近幾年年景很不好,連年戰亂,莊稼常年歉收,頭頂上的修士飛來飛去地打架,一道劍氣落下來,山崩地裂,屍橫遍野死一地人,很多凡人背井離鄉,流離失所。窮人們賣兒鬻女,有些地方甚至發生了易子而食的慘事。築吹燈覺得眼前這個漂亮的小姑娘,衣衫整潔,看著像好家庭出身的嬌養女兒,也是出於很多無可奈何的原因家破人亡了,才會被他年老醜陋的二叔,以低廉的價格撿了漏。葉曉曼:“……算自願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