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生命終點的守護者

 我是牛羽芬，一名遺體整容師，也是朱星軒的愛人。我的工作在許多人眼中是神秘而避諱的，但對我來說，它是一份責任，一份對逝者最後的尊重。星軒也是殯儀館的一名遺體整容師，他經常跟我講述自己與逝者的故事，每一次都讓我深受觸動。

 那是一個陰沉沉的下午，太原的天空灰濛濛的，彷彿連空氣中都瀰漫著壓抑。我和星軒像往常一樣，早早來到殯儀館，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館內的氣氛總是異常肅穆，偶爾傳來的抽泣聲，讓人心頭一緊。

 “羽芬，今天有個特別的任務。”星軒眉頭緊鎖，遞給我一份資料。

 我接過一看，是一個八歲小男孩的遺體整容任務。小男孩名叫龍龍，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他的生命永遠定格在了那個無憂無慮的年紀。我的心頓時像被什麼揪了一下，這麼小的孩子，本該擁有無限可能的未來，卻如此殘酷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我們要做得更細緻一些，畢竟他還那麼小。”星軒輕聲說道，眼神中滿是憐憫。

 龍龍的遺體被緩緩推進了整容室，我看到的那一刻，眼淚差點奪眶而出。小小的身軀靜靜地躺在那裡，臉上還殘留著驚恐和痛苦的表情。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開始和星軒一起工作。

 我們小心翼翼地給龍龍清洗身體，每一寸肌膚都輕柔地擦拭著，生怕弄疼了他。星軒的手法異常熟練，但他臉上的神情卻異常沉重。我知道，他在用自己的方式，為這個小生命送上最後的祝福。

 “羽芬，你知道嗎？龍龍的父母還在外面等著，他們一定很傷心。”星軒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光空洞地望著遠方。

 我點點頭，心中五味雜陳。這份工作讓我們見證了太多的生死離別，每一次都像是經歷了一場心靈的洗禮。

 經過一番努力，龍龍的臉上終於恢復了平靜，彷彿他只是睡著了一樣。我們輕輕合上他的雙眼，為他換上了整潔的衣服。當龍龍的父母看到孩子最後一面時，他們泣不成聲，但眼中也透露出了一絲感激。

 “謝謝你們，讓我們的孩子走得這麼安詳。”龍龍的母親緊緊握住我和星軒的手，淚水滑落在我們的手背上。

 我們相視一笑，這份感謝是對我們工作最大的肯定。

 幾天後，我和星軒又接到了一起任務。這次是一位老人，他是一位退休的老教師，一生致力於教育事業，桃李滿天下。但當他躺在整容室的那一刻，所有的榮譽和光環都化為了虛無。

 老人的面容已經有些扭曲，但從他的眼神中，我彷彿還能看到那份對教育事業的熱愛。星軒輕輕地撫摸著老人的臉龐，像是在和他進行著一場無聲的對話。

 “老先生，您的一生都獻給了學生，現在該是好好休息的時候了。”星軒低聲說道，語氣中充滿了敬意。

 我們為老人整理好遺容，換上了他生前最喜歡的衣服。當他的學生們看到老師最後的樣子時，紛紛跪倒在地，失聲痛哭。他們中有的已經白髮蒼蒼，有的還正值壯年，但這一刻，他們都回到了學生時代，那個被老師悉心教導的純真歲月。

 “老師，您安心地走吧，我們會繼續您未竟的事業。”一箇中年男子哽咽著說道。

 我和星軒默默站在一旁，心中充滿了感動。這份工作雖然充滿了悲傷，但也讓我們見證了人性中最真摯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