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殯儀館的手，牽不到婚禮的殿堂

 我是一名遺體整容師，在太原殯儀館工作。

 我叫牛羽芬，我的愛人是我的同事，朱星軒，他也是一名遺體整容師。

 他總是和我說：“小芬啊，你知道嗎？我每天都在和死人打交道，但我是最懂他們的人，我能知道他們生前經歷了什麼，有時候，死人比活人更會說話。”

 我起初是不信的，直到後來……

 “我們玩剪刀石頭布吧！”

 “好主意！”

 “開始了哦，剪刀……石頭……布！”

 “嘿嘿，我是剪刀，你是布，你輸了！”

 “好吧……”

 我很喜歡養小動物，先後養了小倉鼠、小貓、小狗等一些可愛的生物，可不知道為什麼買過來第二天它們的骨頭就會出現在垃圾桶裡面。

 我懷疑是有人搞惡作劇，於是我又買了一隻小貓，今天晚上我跟著它一起睡，我看你怎麼搞惡作劇，哼哼。

 第二天，我看到了小貓的骨頭在我床邊。

 我嚇得尖叫一聲，趕忙跑出臥室，看到正在客廳喝茶的朱星軒，我衝過去緊緊抱住他：“星軒，我害怕，小貓……小貓死了……”

 他輕輕拍著我的背：“沒事的，沒事的，不怕不怕，只是只小貓而已，沒事的。”

 我鬆開他，盯著他的眼睛：“星軒，你說是不是有人搞惡作劇，為什麼我買什麼小動物，它們第二天就會死？”

 他眼神躲閃了一下，隨即說道：“別想那麼多啦，也許只是巧合呢，好了，我去給你做早餐。”

 我看著他走進廚房的背影，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後來，我再也沒有養過小動物。

 這天，我和朱星軒像往常一樣在殯儀館工作，一名中年男子抱著一個盒子走了進來，他的臉色很不好看，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

 “請問，這裡是遺體整容的地方嗎？”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是的，請問您是？”我問道。

 “我……我是來找我兒子的。”他邊說邊打開盒子，裡面是一個小男孩，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樣子，他的臉色蒼白，雙眼緊閉，嘴角還掛著一絲未乾的淚痕。

 “這……”我和朱星軒都愣住了，我們沒想到，會有人抱著自己孩子的遺體來這裡。

 “我兒子……他……他昨天車禍去世了，我想……我想讓他走得體面一些。”中年男子說著，又開始哭了起來。

 我和朱星軒對視一眼，開始替小男孩整理遺容。

 小男孩的臉上有很多擦傷，我們小心翼翼地替他處理著傷口，儘量讓他看起來不那麼狼狽。

 “星軒，你說，這個小男孩在死前，在想些什麼呢？”我看著小男孩緊閉的雙眼，心裡有些難受。

 “我不知道，也許……也許他在想他的爸爸媽媽吧。”朱星軒邊說邊替小男孩擦去臉上的淚痕。

 “那他爸爸媽媽現在一定很傷心吧。”我嘆了口氣。

 “是啊，白髮人送黑髮人，這世間最痛之事，莫過於此。”朱星軒也嘆了口氣。

 我們替小男孩整理好遺容後，中年男子看著小男孩安詳的臉，又哭了起來：“謝謝你……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