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奴 作品

76、殯儀館裡,我目睹了太多人性的另一面

 我叫牛羽芬,是ty市殯儀館的一名遺體整容師,也是朱星軒的愛人。

 朱星軒也是我們殯儀館的遺體整容師,但他從不避諱和我聊起自己的工作。他說,自己經常和逝者打交道,反而更懂得珍惜和活著的人之間的感情。

 這晚,星軒又在家看起了恐怖片,他說,看多了逝者的臉,看看這些扭曲的臉,也挺有意思。

 看看鐘,已經晚上十一點四十了。外面冷不丁地下起了暴雨,星軒一拍腦門,突然想起車子還停在樓下,沒來得及停進車庫。於是他帶著傘,匆匆下樓了。

 停完車回到家看看鐘,十一點五十八分。他關上房門,條件反射性地來到廁所,把手上的雨水擦乾。猛然間,他回想起什麼,臉色驟變,丟掉雨傘,逃命似的跑出家門。

 第二天,我在單位見到他時,他已是疲憊不堪。我關切地問他:“昨晚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他嘆了口氣,緩緩道來。

 昨晚,他回到家後,習慣性地先去了趟廁所。因為每次回家,他都要先洗手,這是職業習慣。但當他準備關水龍頭時,卻發現水龍頭壞了,怎麼擰也關不上。

 他只得任由水流著,自己則回到臥室,打算換身衣服再修理。剛脫下外套,他無意瞄了一眼牆上的鐘,十一點五十八分。

 這個時間讓他心裡咯噔了一下。因為他清楚地記得,自己停車、回家、洗手,這一系列動作至少花了五分鐘。也就是說,他至少在十一點五十三分就已經回到家了。

 可是,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鐘,上面顯示的確實是十一點五十八分。

 他皺了皺眉,心想可能是自己記錯了。於是,他也沒多想,便準備去修水龍頭。但當他再次經過客廳,看向牆上的鐘時,卻發現,鐘上的時間仍然是十一點五十八分。

 他愣住了,他明白,家裡的鍾出了問題。為了驗證這一點,他立刻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結果顯示,現在的時間是十二點零二分。

 也就是說,客廳牆上的鐘,整整慢了四分鐘。

 他搖了搖頭,心裡暗笑自己大驚小怪。鐘慢了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他這樣想著,便拿起工具箱,準備去廁所修水龍頭。

 可是,當他來到廁所門口時,卻愣住了。

 因為,他清楚地看見,廁所的水龍頭,是關著的。

 他呆呆地站在門口,看著緊閉的水龍頭,心裡升起一股寒意。他明明記得,自己剛才沒有修水龍頭,它就這麼靜靜地開著,自己才回到臥室的。

 可是,現在,它竟然自己關上了。

 他嚥了口唾沫,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他緩緩伸出手,去擰那個水龍頭。他想知道,這個水龍頭,到底是自己關上的,還是……被其他人關上的。

 他的手,顫抖著,終於碰到了那個水龍頭。他用力一擰,水龍頭紋絲不動。

 它,是關著的。

 他愣住了,一股強烈的恐懼感瞬間湧上心頭。他猛地轉過身,看向身後的客廳。

 客廳的鐘,仍然顯示著十一點五十八分。

 他明白了,這個家,有問題。

 他再也不敢待在家裡,立刻拿起外套和手機,奪門而出。他一路狂奔,直到跑到小區的保安室,才敢停下來喘口氣。

 保安看到他這副狼狽樣,關切地問他怎麼了。他顫抖著嘴唇,半天才擠出一句話:“我……我家……有鬼。”

 保安一聽,樂了:“小夥子,你是不是最近恐怖片看多了?這世上哪有什麼鬼啊。”

 他也不想解釋,只是搖了搖頭,便匆匆離開了。

 他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遊蕩了很久,直到天快亮了,才敢回到家。他發現,家裡的鍾,已經恢復了正常。而那個水龍頭,也確實是壞的,需要修理。

 他知道,昨晚的一切,可能只是自己的幻覺。但那種恐懼感,卻久久揮之不去。

 聽完他的講述,我不禁感到一陣後怕。我知道,他工作的特殊性,讓他經常和逝者打交道。而逝者,往往都帶著一些未了的心願和遺憾。

 我緊緊地抱住他,輕聲安慰他:“別怕,有我在。”

 他看著我,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我知道,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星軒也逐漸恢復了正常。我們都以為,那晚的事情,只是一個插曲,不會再發生什麼了。

 可是,我們都沒想到,真正的恐怖,才剛剛開始。

 那是一個週末的下午,星軒正在家裡休息。突然,他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殯儀

館打來的。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一絲急促:“星軒,你快來一趟吧,我們這裡出事兒了。”

 星軒一聽,立刻緊張起來:“出什麼事了?”

 “剛剛送來了一具遺體,情況有些特殊,你快來看看吧。”

 星軒掛斷電話,立刻驅車趕往殯儀館。

 當他趕到現場時,發現同事們正圍在一具遺體旁,神色凝重。他擠進去一看,頓時愣住了。

 這具遺體,竟然是他認識的人。

 死者名叫李超卓,是星軒的高中同學。他們曾經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但後來因為工作原因,漸漸失去了聯繫。沒想到,再次相見,竟然是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