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遺體整容是個技術活

 我接起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是朱師傅嗎？我妻子去世了，能不能麻煩您過來給整理一下儀容？”

 我問清了地址，抓起外套便出了門。

 這家殯儀館地處偏遠，夜裡根本打不到車，好在我有輛二手摩托車，平日裡上下班都靠它代步。

 我騎著摩托車，頂著寒風一路飛馳，半小時後趕到了男人所說的那個小區。

 男人住在頂樓，是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客廳中央擺放著一具用白布蓋著的遺體，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烈的焚香味。

 男人說：“我叫劉建業，這是我妻子趙梅，您看她現在這個樣子……能不能讓她走得安詳一些？”

 我點點頭，掀開白布看了一眼，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

 趙梅的臉色鐵青，雙眼圓睜，嘴角還掛著一絲詭異的笑容，模樣看上去十分嚇人。

 我問劉建業：“你妻子是怎麼去世的？”

 劉建業嘆了口氣說：“她是自殺，凌晨兩點多的時候，她從家裡的窗戶跳了下去……”

 我皺了皺眉：“既然你妻子是自殺，那她去世前肯定經歷過巨大的精神折磨，臉上難免會留下一些扭曲的表情，我可以儘量幫她恢復成生前的模樣，但想要做到和睡著了一樣，怕是不太可能。”

 劉建業說：“我明白，只要能讓她的表情看上去柔和一些就行，拜託您了。”

 我沒有再說話，戴上手套便開始工作。

 遺體整容是個技術活，也是個良心活，為了儘量讓逝者恢復生前的模樣，我不但要幫逝者清理面部，還要對逝者的五官進行細微的調整，整個過程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等我忙完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劉建業一臉感激地看著我說：“朱師傅，您辛苦了，您放心，之前說好的報酬，我一分都不會少給您的。”

 我擺擺手說：“不用了，你們也是遭了難的人家，這錢你還是留著給家裡人買些吃的吧。”

 劉建業有些過意不去，他堅持從家裡拿了一箱牛奶塞到我手裡，這才千恩萬謝地把我送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