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魔

 場面一時間陷入了僵持之中，而在外面狂攻不止的燕牧雲卻漸漸失去了耐心，

 突然，他停下了催動殺招的動作，少許醞釀後，藉助戰陣之力，施展出來了燕家最強的攻伐手段之一，劍光長河。

 恐怖的銳利鋒芒之下，血肉人傀組建起來的屏障被迅速殺穿，金光綻放下，燕家一行人出現在了這壁障之內。

 胡家老祖感覺到這銳利氣息，面色大變，下意識的便是調動血肉人傀，凝出一隻手掌向著胡鳴和方誠二人抓了過去，但下一刻胡鳴身上氣息大盛，整個人身上浮現出道道皸裂痕跡出來。

 偏生在這般一個狀態下，這傢伙面上不見瘋狂和痛苦之色，依舊是一片平靜，似乎自身的死亡對其來說不是什麼大事一般。

 眼見這般一幕，饒是胡家老祖這般積年老魔，心中也不禁一陣發寒，動作當即停了下來。

 在胡元那平靜的神色之下，他看到了一股魔性，一股比他還要深重許多的魔性。

 擁有這種魔性的人，絕難用常理來去理解，

 如果說尋常魔頭是性情偏執之人，其實還是根植於常理，只是因為各種原因而表現出和常理相悖的行徑來，這種魔頭，實際上還能去理解，去感化，那麼跟前如胡元這般的，便是完全超脫了常理，變得不可理喻，無法感化。

 是魔中之魔，往往被稱作為真魔，

 對這些真魔來說，其所行所為完全是發自內心，完全是正確的，

 尋常魔頭或許還能意識到，自己做的事情是天理難容的，只是缺少悔過之心，

 但對於真魔來說，他眼中的世界就是這般的，他深刻的認知了自己，認知了世界，也擁有悔過之心，甚至會愛，會恨，但其對世界的認知和對自身的認知卻和常理大相徑庭，其所行所為，在絕大數人看來，就是魔，

 若是其認知符合大多數人認知，那麼這種人便是聖人，是能夠為了公理和正義犧牲自己的聖人和英雄。

 聖人和真魔，其實都是同一種人，都不是普通人所能夠理解和達到的，也都是極為深入洞見了自身和世界並堅定踐行的存在。

 他們或許依舊會畏懼死亡，但已然不會去逃避死亡，

 胡家老祖縱橫多年，所見過的人物不知凡幾，但其中能稱得上聖人和真魔的，卻沒幾個。

 沒想到，在這裡，他又見到了一個。

 偏生在這般的一個場合，時間，

 “這一次難道天命不再眷顧我了麼？”胡家老祖心中有些動搖的唸到。

 他為惡多年，但越是如此，他心底便越是相信天命這種玄奇存在。

 多少次的險死還生，一路走到今天，他心底已然隱隱有一種信念存在，他是有天命在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