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星雲 作品

第二十三章神掌揚威

 這“血衣鬼卒”的武功及內力非同小可,在“冥燈鬼府”之中僅遜於“冥燈鬼判”一人,江湖中能與之匹敵者可謂鳳毛麟角、屈指可數。他擊出的雖然只是七成功力的一掌,但也足以開碑裂石,斷金碎玉,一般高手硬接此掌定然非死即傷。

 袁秋嶽此時顧不得多想,他依照易琇琪傳授的運功方法,將真氣凝聚於掌心,俊目暴睜,猛地揮臂朝“血衣鬼卒”攻來的一掌迎去!

 側臥在地上的月影看得十分清楚,她當然知道葉承渙武功的可怕,但她此刻已無力阻止,心中惟有叫苦不迭。她根本不相信袁秋嶽能接住這兇猛的一掌,目前只能不停地祈求上蒼,希望袁秋嶽不要死在“血衣鬼卒”的無儔的掌力之下。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但見四下塵土飛揚,草木被罡風掃得瑟瑟抖動。

 二人誰都沒有後退半步,雙方的腳都陷入地下兩寸餘深。

 月影呆呆的看著,一時也分不清狀況。

 過了許久,“血衣鬼卒”慢慢撤回手臂,一言不發,轉身朝鬼府方向而去,竟然連頭也不回。

 月影支撐牆壁站起身來,緩緩走了過來,試探地問道:“無念公子,你……你沒事吧?”

 袁秋嶽轉身望著月影淡笑道:“還好。”

 月影急忙道:“你難道沒有受傷?”

 袁秋嶽道:“當然沒有,只是臂膀有些痠麻而已。”

 月影驚得瞠目結舌,呆立在那裡。彷彿泥塑木雕一般。嘴裡喃喃自語道:“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鬼府上下除了燈主本人,沒人能接住‘血衣鬼卒’的一掌,你不但接了下來,竟然絲毫沒有受傷,簡直讓人匪夷所思、不敢相信!”

 袁秋嶽過去扶住月影的身體,關切地問道:“月影妹子,你傷得如何,快些進入驛居,讓我為你療傷。”說著,也顧不得男女避嫌,將月影抱了起來,快步進了“冥燈驛居”,直接奔著後堂而來。

 月影雖然傷勢很重,但此刻躺在袁秋嶽的懷中,感覺心中無比的溫暖,猶如置身在夢境一般。

 袁秋嶽將她放在床榻上躺好,併為她摘下沾有血汙的面巾,而後道:“月影妹子,不知你傷在哪裡?”

 月影臉色慘白,吃力地說道:“我背後中了那個‘血衣鬼卒’的‘朔風玄陰掌’,如果不馬上療傷,半個時辰後,便會寒毒攻心,必死無疑。”

 袁秋嶽焦急地道:“那要如何行事,才能治癒掌傷?”

 月影道:“我內傷太重,無法自行運功逼出寒毒,只能由他人從背後助我運功療傷。”

 袁秋嶽道:“那便讓我為你行氣逼毒吧。”言罷,探手將月影扶起身坐正。

 月影面色一紅,道:“無念公子,可是……可是……可是……”

 袁秋嶽道:“可是什麼?”

 月影囁嚅著道:“那‘朔風玄陰掌’毒氣霸道非常,在療傷時必須赤身寬衣,否則寒毒無法散盡,不死也要變成廢人。”

 袁秋嶽聞言也俊面通紅,沉默了半晌才道:“月影妹子,如今月朦去了‘白骨冥窟’,不知何時才能返回,如果延誤了醫治,那我將會抱憾一生。我們都是江湖兒女,不可為了一時的顏面。而枉送掉性命。請恕無念失禮了!”話畢,便開始為月影寬衣解帶。


 月影嬌靨羞紅,閉上了雙眸,一切任由袁秋嶽擺佈。

 褪去周身的衣物,月影周身上下不著寸縷,那誘人香肌玉體已完全袒呈在袁秋嶽眼前,但見她瑩白的肌膚如凝脂般嫩滑,整個人如同一塊完美無暇的玉璧,玲瓏圓潤、娉婷嫋娜。

 袁秋嶽哪敢多看,匆忙上了床榻,盤坐在月影的身後,先是審視了一下她的背部傷處,細細地看了看那業已青黑的掌印,眉頭不由一皺,再用手試探著摸了一下,感覺皮肉中透出一股冰冷寒氣,脫口說道:“好惡毒的掌法,月影妹子,你為了無念以身犯險,而且還受此重傷,真讓我萬分歉疚。”

 月影幽幽一嘆道:“無念公子,月影願意為你做任何事,能為公子分憂,我感到無比的開心。所幸今夜不辱使命,不僅見到了易姑娘,而且還盜出了能解她身上奇毒的解藥。”

 袁秋嶽心中一陣刺痛,暗道:“不知我前世修了多少善果,竟能遇到如此至情至性的女子,儘管她只是個婢女,卻有著俠義的情操,實在是尤為難得。”一邊思忖著,雙掌已抵住月影的後心,提聚體內的真氣,緩緩的輸入她的體內,引導至剛至陽的真元,融入奇經八脈。

 月影原本渾身冰冷,四肢透寒,但此刻卻感覺到袁秋嶽那股真氣猶如暖陽一般,傳遍了自己的全身,使其舒適異常。

 原本無法提聚的丹田之氣,也慢慢復甦過來,並在袁秋嶽真元交匯在一起,順著任督二脈向上運行。周身內外也倍感舒暢,彷彿沐浴在溫湯熱泉之中。

 真氣運行了三週天后,月影覺得體內寒毒已經盡除,好似沒有受過重傷一般。便開口輕聲道:“無念公子,我已經好多了,你可以收功了。”

 袁秋嶽看了一下月影背後的掌印,業已由黑紫色,轉變為淡紅色,心知毒已化解,這才收了真氣,道:“沒想到月影妹子恢復的如此之快,這讓無念心中有了少許寬慰。”

 月影莞爾一笑道:“這還是仰賴公子你功力深厚,真氣精純,才能將那寒毒化於無形的。”說著她轉過身來,深情地望著袁秋嶽英俊的面龐,隨後伸出玉腕輕拭去他額頭的汗水。

 恰在此時,只聽得一陣腳步聲響,緊跟著一個人推門而入。

 二人皆是一驚,同時轉身觀瞧,原來進來的竟是去而復返的顏月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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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衣鬼卒”轉身離開“冥燈驛居”後,徑直朝鬼府方向行去。

 皎潔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顯得他的面色異常的蒼白。他眉心凝成一團,步履越來越緩慢,猛然間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噗”的一聲,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將衣衫染溼一片。他的手臂禁不住抖動著,那是因為臂骨已被袁秋嶽掌力震裂,如今根本無法抬起。

 葉承渙是咬緊牙關強忍著才堅持到現在,他絕不能讓自己倒在袁秋嶽面前,他的尊嚴是絕不允許的,但他的內傷實在不輕,直到確定身後無人尾隨,才忍不住癱倒在地。這是他此生受傷最重的一次,以往總是他打傷別人,如今終於嚐到了被別人打傷的滋味。在他的心中到現在仍然不敢相信,世上會有人能如此輕易的震傷自己。

 那個一身布衣,讓人瞧不上眼的毛頭小子,如何會有如此深厚的內力?!這一點讓‘血衣鬼卒’實在無法想通。他自懷中掏出一粒丹藥服下,略作調息,而後忍痛站起身,踉蹌著腳步朝“冥燈鬼府“行去。

 與鬼府“冥燈大殿”相毗鄰的便是“冥燈鬼判”顏子虛的臥房。平日裡普通府丁根本不敢接近此地,尤其是入夜之後,更是鮮有人敢輕易接近半步,但葉承渙卻顧不了許多,他決定必須將今夜發生的是稟告與燈主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