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飛虹魔蹤
少教主此時也凝目光細看眼前一身村姑打扮的皇甫婉兒,暗道:“此人雖是農婦模樣,但必定來者不善,她適才在門外偷聽到的那些對話,絕不能有半絲洩露,否則那一石二鳥之計恐要落空。”想至此,手指一揮喝道:“給我拿下她!”
“追魂鬼才”魏孤巖也因自己今晚形跡敗露而羞惱,揮動成名的兵器“寒月鐮”,疾風驟雨般攻向皇甫婉兒,招招狠毒,沒有絲毫手軟。
皇甫婉兒擔心自己的身份被識破,僅以普通劍招與魏孤巖纏鬥,但僅十幾個回合,額頭便見了汗,無奈之下,一咬牙,使出皇甫世家獨門絕學“聖君九式”。
那“聖君九式”果然是犀利霸道的劍法,皇甫婉兒轉瞬間便扳回頹勢,魏孤巖傾盡全力,一時半刻也難有取勝的機會。
少教主一旁冷觀片刻,突然陰笑數聲,道:“我當是何人這般膽大妄為,竟敢孤身夜探‘飛虹渡’,原來是武林第一美人皇甫大小姐玉架光臨,我們岳陽一別未久,不想今日又在此重逢。”
皇甫婉兒聞言暗自叫苦:“沒想到才幾招之間便被人識破身份,看來今日想走脫恐怕勢比登天了!奇怪,適才聽那少教主之言內有玄機,莫非……?”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上心頭,她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可怕的影子——“豐都鬼使”閻梓茗!
腦中一亂,皇甫婉兒無心戀戰。虛晃一劍猛然扭轉身形,足尖點地,施展“鴻雁投林”身法,朝來路方向逃去。
那個少教主“豐都鬼使”閻梓鳴輕叱一聲,手裡多了一枚“七巧定魂錐”,雙指一拈,順勢擊出。
“嗖——”
但見寒芒一閃,皇甫婉兒身子一歪,立時跌落在地。
魏孤巖疾步上前來,以重手法快速封住了她多處穴道,而後收起“寒月鐮”一拱手道:“少教主好手段,屬下佩服!”
閻梓茗嘴裡再度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陰笑,道:“有了這個狐媚女子在手上,我看那‘摧花公子’還能狂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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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嵐嫋嫋。
奇峰盡斂。
袁秋嶽起的很早,換上農人的裝束,從屋裡出來,信步走到店外。他仰首嗅了一下野店外泥土散發的芳香,不由心中慨嘆,如此靜謐的地方,不久便要面臨一場血戰,怎不令人悵然!
獨賞晨色良久,見東方日已爬出,霧靄漸漸消散,袁秋嶽便迴轉店中,叩響皇甫婉兒昨夜歸寢的屋門。接連數下均不見迴音,心中一懍之下掌心暗發內力,“啪”的一聲,門內木栓被應聲震斷。
屋內空空如也,四下環視,卻不見皇甫婉兒蹤影。袁秋嶽好似被雷電擊中一般,整個人呆立在那裡,許久,他的目光落到虛掩的舊窗上,猛然醒悟過來,自語道:“從目前的跡象上看,屋內並無打鬥,並且婉兒隨身的劍也不在,莫非是她發現了什麼異狀,乘夜間獨自去探查,繼而遭遇了險境不成?”
心念電轉間,一股怒氣自心頭燃起,額上青筋暴跳,骨節格格作響。試想,心愛的女人莫名的消失,吉凶未卜,而自己卻茫然不覺,這怎能不讓他憤怒到極點?
袁秋嶽銀牙一措,忖道:“無論是誰膽敢傷害我的婉兒一分半毫,我都會將其剁為肉醬!”隨即疾步進入自己房中,將行囊背起,飛也似的衝出野店,朝“飛虹渡”方向狂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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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渡口不遠處,袁秋嶽尋
了一個隱秘的山洞,將“迷雲寶衣”與自己不便攜帶之物統統藏蔽起來,只隨身暗攜了“映血劍”。一切安置妥當,看了看太陽,估算了一下時辰,而後依舊恢復了農夫模樣,放緩腳步向船渡行去。
“飛虹渡”原本是一個野渡,因為它是貫通南北的捷徑,往來的商賈都喜歡選擇從這裡渡河,所有逐漸人氣旺盛起來,而由於近二年雨水氾濫、河水暴漲,使水流變得異常湍急。如若遇到狂風天,稍不留神翻了船,那便會被狂濫的激流捲到下游葬身水底。為此,擺渡的艄公也藉機獲利頗豐。
袁秋嶽坐上了木船眺望對岸的凌霄峰,遠遠的便感覺到如削的山巒中殺機四伏。舉目四顧,依稀可見林木山間似有背刀挎劍的人影晃動,看樣子已有不少各派人物先一步到了峰下。
船方靠岸,袁秋嶽邁步而上後立穩身形抬眼看去,不遠處便是登山石階,在石階左側立了一個巨大石碑,上面深深刻了幾行字——
一統江湖劍無情,
群魔亂舞誰蕩平。
是是非非憑何定,
三尺青鋒天下行。
——摧花公子
這無疑是向整個武林同道宣戰,字裡行間充滿了雄視天下、唯我獨尊的狂妄。袁秋嶽氣得火往上撞,禁不住暗罵:“此賊特以的奸狡,他這擺明了是要激起江湖各門各派與我的仇怨,當我們拼死相搏時,他好從旁坐收漁人之利!”
眼前的一切顯然是個圈套,但如今袁秋嶽卻無法抽身,因為他知道皇甫婉兒的失蹤必是與此事有關,甚至他敢斷言皇甫婉兒已落入他們的魔掌。
登峰的小徑異常狹窄,四處亂草叢生、怪石橫臥。未及峰頂便沒有了路,僅能靠輕功向上攀越,稍有不慎跌落下去必定一命嗚呼!
袁秋嶽見四下無人,施展輕功幾個起落便飛上峰頂。
凌霄峰上居然有一塊開闊地,此時已有兩百餘人環立在那裡。
崖邊有一塊孤立的巨石,約三丈餘高,上面書有斗大的三個字“沖天崖”,此崖深達數百丈,下面便是奔流的滔滔河水,倚繞凌霄峰而過。
袁秋嶽暗道:“那夥歹人妄想借我之手鏟除異己,且選了這個險惡所在,其居心著實狠毒,此番情況複雜異常,我須打醒十二分精神小心應付,最為緊要的是絕不能枉開殺戒,成為武林公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