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時嶼沒說是與不是,他盯著那個垃圾桶出神,南棲怕他長久的站在那裡會被寒風吹透,提醒道:“回去吧。”

 他像是陷到了某種思緒裡,南棲沒能叫得動他,她抿抿唇,“我頭有些疼。”

 時嶼將目光收回,轉身和南棲一同進了公寓的大門。

 南棲在電梯裡側頭看她,她出門只圍了個圍巾,如今小巧的鼻子被寒風吹得有些發紅,南棲把臉埋進圍巾裡,聲音悶悶的,“你剛才在想什麼?”

 她知道不會得到時嶼的回應。

 她的難過浮於表象,她會哭,會說話,會努力的做些別的事情讓自己忘記。

 小貓的死讓她難過,可她不會讓自己內耗,也不會讓自己被痛苦淹沒。

 早在幾個月前,她就嘗過和親人生離死別的滋味了。

 時嶼的難過要沉默的多。

 南棲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難過,是難過,是惋惜,還是自責?

 她收回了視線,輕輕嘆氣。

 時嶼扭頭看她,南棲的頭上沾了根羽毛,好像是剛才在超市賣枕頭的區域沾到的,時嶼現在才注意到,他動了動有些微涼的指尖,想抬手將她頭上的羽毛摘掉。

 南棲注意到他的動作,以為時嶼是想摸自己的頭,像自己的爸爸一樣,一遇到無可奈何的事情,就會笑著揉揉她的頭,告訴她沒關係。

 她下意識的踮起腳尖,遷就時嶼,因為她的動作,時嶼愣了一下,捏著羽毛的手鬆了松,南棲順勢用腦袋蹭了下時嶼的掌心。

 時嶼猛的收回了手,對上了南棲的笑顏,她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心情不錯的對著時嶼道,“別不開心啦。”

 時嶼將手縮回袖子裡的蜷了蜷,眸光也有些不自然的從南棲的臉上轉移到了地面。

 他們回了家,南棲對插花這件事興致很高,但把花放到花瓶裡之前還需要進行醒花摘葉的步驟,南棲把玫瑰的花莖放到深桶裡泡著,然後讓時嶼坐在沙發上等等自己,她要回家一趟。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行李裡面有一本相冊,或許可以給時嶼看看,兩個人聊聊天轉移一下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