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二兩 作品

第27章

 罪惡不會長久得勝,地下拳場被查封了;罪惡卻又總有辦法延續,有人邀張旭堯混堂口當打手,不同意就挑了手筋,總不能留一個隱患在外面。

 張旭堯年少時話更少,僅“嗯”了一聲沒怎麼猶豫的就留在了堂口。

 他是堂口裡唯一一個讀書的,下三濫中也偶有義氣血性的人,幫他扛了幾次事兒,沒讓他留下案底。

 高考的前一天,有人在場子鬧事兒,張旭堯有些分心,鬢角被人劃了一刀,他一邊揹著數學公式一邊將人踹翻,第二天鬢角貼著創可貼走進了考場。

 大學期間他在安防公司兼職,正經工作,鮮少動手,但私下的髒活也沒少過手,只是表面上體面罷了。

 直到他走上講臺,用長衣遮起身上的紋身,他似乎才真正的找回了屬於自己的那張人皮,彆彆扭扭地穿在身上,道德、倫理、規則,約束與妥協,磨合了很久,才逐漸適應。

 可如今,落在頸邊的溼熱,像在他的人皮上鑿出了一個孔洞,皸裂的碎痕逐漸延伸,等待著最後的炸裂與崩塌。

 一根菸燃盡,車裡唯一的光亮逐漸淡了,頸上依舊溼膩,不得其法的笨拙,更容易讓人生出撕碎白紙的低劣衝動。

 慢慢撫上細軟的髮絲,張旭堯在人皮撕裂的聲音中,偏頭靠近方斐,嗓音低得近乎沙啞:“再兇一點。”

 “嗯?”方斐撐起自己,醉眼朦朧,“什麼?”

 兩人離得極近,看得清青年唇上晶亮的水漬,張旭堯用夾著菸蒂的手撫上了他的側臉,拇指壓在那片柔軟上,慢慢地碾磨。

 “你要是不咬,”聲音像鈍刀,緩緩切入肉裡,“就換我咬了。”

 他將人向上一拖,鉗住下頜,驟然吻了下來。

 力道和速度都帶著慾望被長久禁箍後的反噬,嘴唇幾乎是撞在一起的,乾燥迅速被濡溼侵染,變得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