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眠]

 “你先進去周旋一下，提防著點。”

 比利目光顫抖著，凝視光影不明的房間，深吸了一口，外面還算乾淨的空氣……

 他走了進去。

 地面結了一層刺鼻且堅硬，並且夾雜著暗紅與類似人體組織碎屑的汙垢的冰。

 殘破的木桌後，兩個裹著簡陋麻布棉大衣的女人蜷縮在那，眼神毫無焦距，耷拉在腿上的雙手僅能湊出七八根生瘡的手指。

 狹小的房間中，左右邊又有一個門，它們同樣滿是髒汙，只是左邊那門看上去有被清洗的痕跡。

 他一步步深入。

 側頭的一瞬間就可以看見堆積在靠門角落之中，有一個堆積成小山的棉服堆，它們染著汙血與冰霜，就那麼靜靜的呆在那裡。

 “到底是從哪來的異味呢？”比利目光所及之處，貌似都不是能發出那種難以描述，又令人作嘔的味道的。

 大門依舊敞開，屋內的異味呼嘯著往外飄。

 披頭散髮近乎全身赤裸的女人走到了木桌後，揹著身開口：

 “你們是什麼人？”

 比利思考一陣，決定不說謊：“遠道而來的開礦者。”

 “礦……”赤裸女人沉吟一陣，似乎是在思考，她抬起手，放到嘴裡嚼著說，“這裡沒有礦。”

 “一種名為冰氘晶的晶體礦石，是多邊形的天藍與灰藍的混色晶體，散發熒光。

 我們的掃描儀發現這附近有很多。”

 比利只能看見她的背影，但隱約感覺出了什麼不對，從包中抽出了自己半人高的大扳手抱在懷裡。

 “冰氘晶？”赤裸女人絞盡腦汁，牙齒上下左右咬合，枯瘦的手指已經滲血，她忽然激動，

 “[眠石]？！”

 “什麼？”

 “你說的是[眠石]？！！”赤裸女人激動起來，猛地轉過身，滿是鮮血的手垂到了木桌上，灰暗的眼睛似乎馬上就要掉出眼眶。

 “不是！”門外傳來一聲高呼，

 “不好意思，我們的掃描儀出了問題，我們要找的礦石並不在這裡，誤會一場，不好意思。”

 昱迅速走近開始道歉，一步三鞠躬，嘴快的如同機關槍。

 “是嗎……”赤裸女人呆了一會，偏著腦袋詢問自己，

 隨後走到一名棉服女人身邊，毫不費力的掰下她的兩根手指，丟進了自己的嘴裡。

 棉服女人毫無反應，但間隔很久的一次眨眼，證明了她們還活著。